三、驚人之計
刁府正堂前的廣場此刻已成了刑場,天已亮了,太陽已緩緩升起,而刁辰則被赤條條的綁在木樁上。此刻,隻消杜嘯天一個手勢,刁辰就將真正與自己的男子生涯說拜拜了。
奇怪的是,刁辰的臉色很平靜。就在杜嘯天準備喊“開閹”的時候,他的臉忽的沉了下來,當時的神態就好像是連吞了三個臭皮蛋,因為受縛的刁辰身旁不知何時已多了個白衣少女,一個很美的少女。她的雙目盯著刁辰,目光中充滿了柔情。周圍眾人,在他眼中似乎已經消失了。她走上前,解開刁辰身上的繩子。
刁辰竟也不感到吃驚,繩子揭開後,他用力擁抱著少女,然後順勢將其擁入懷中。二人就這樣坐在廣場中央,依偎著幾乎進入無我之境。周圍眾人卻都吃驚的張大了嘴。此刻即便是不認得那女子的恐怕也有八九分猜出她便是杜小婉了。
杜嘯天顫著聲音道:小婉。。。你。。。。。
二人緩緩立起,看了看周圍眾人。小婉朝刁辰聳了聳肩膀,刁辰朝她甜蜜的笑了笑,於是道出了經由。
三年前,洛陽名劍山莊舉辦武林矚目的劍展,無數英豪前往觀看。在劍展上,二人同時被一把“六齒劍”吸引住,繼而有了共同話題,侃侃談起來。刁辰為小婉的溫柔美麗,才思敏捷而動心,而小婉也極心儀刁辰的風流倜儻,博學多才。於是三年來,二人有事無事老往洛陽跑。並在暗中私會。
刁辰歎了口氣道:但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窩囊了,我們為什麼不可以有自由戀愛的權利呢,這隻因為我們的父親一向關係不睦,若此事被他們知道了,一定不會允許我們的婚事,所以。。。
杜嘯天猛然打斷他的話:所以你們就編造了一個非禮事件,讓你們的父親急的忙的團團轉,而你們卻在邊上看好戲。言語中的怒火可以燒掉整個森林。
刁辰歎了口氣,道:我們也是被逼無奈才會這麼做的,也隻有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才有機會結合。
杜小婉道:到時候,武林人士若要說閑話,也隻能說刁辰非禮了他的未婚妻。
杜嘯天冷冷道“但你們別忘了,此刻我照樣可以禁止你們結合。
這句話方說完,隻聽一人已朗聲道:你不行。一直熟睡的張玄天不知何時已醒了過來。
半個月前,當刁辰帶著一身的矛盾和無奈找到父親的至交,絕代大俠張玄天,並把心事告訴給他之後,張玄天便與刁辰合編了這麼一計,並在關鍵時刻由張玄天出麵撮合,以成此事。
張玄天走道杜教主跟前,道:張某是刁世侄千辛萬苦從長安請來的媒人兼證婚人,這次喜酒張某可是很想喝的,你們兩個做爹的若是無理拒絕,可別怪張某手下不留情。
杜教主本還想反駁幾句,但想到張玄天獨斬眾盜的情景,便再也說不出話來,他極寵愛自己的女兒,隻要女兒喜歡的東西,他都會盡量滿足。對於這個情郎,他就是有一肚子氣,再不願意,也隻有硬吞下。
刁老當然更不會反對了,但他緊接著說的話卻讓眾人心頭都為之一寒:你們年輕人做事實在有欠考慮,這事過我們兩個爹這一關當然容易,但要過武林眾人之關,就難上加難了。
的確,就連得到刁辰非禮杜小婉的消息,他們就已經大張旗鼓,若是再得知刁府與天聖教結為親家,便更不得了了。
陳玄天卻忽然大笑起來,笑的有些神秘。
四、如此破俗
一直高懸當空的那輪皓月,此刻竟不知何故躲到了雲層背後。一切都顯得如此的壓抑,如此的沉悶,似乎周圍的一切都籠上了恐怖的氣息。而張玄天的滿滿的自信是否真的靠得住呢。
刁老局主示意下人把大門打開。
果然不久後,伴隨著幾乎似鼎沸的沸水爐般的聲音,十六派的大軍團急匆匆趕了過來。他們此行的目的,正如胖瘦二使所說,是閑來無事,極盡幸災樂禍之能事。若是能撼動刁老這個武林界的泰鬥,那自然是更好不過。江湖中就是有這麼一群人,他們或依仗祖輩的陰德和聲譽,一生下來就注定富貴;或善於諂媚,溜須拍馬,而終於獲得武林的承認,獲得一席之地。因此這麼一群人,不是一副清高,眼中無人,就是勢利奸邪,毫無真誠可言。這當然也恐怕是人類基因發生突變的一個外在表現吧。毫無疑問,十六派中這樣的人是數之不盡。而如果當什麼時候這樣的人在武林乃至整個世上絕跡,那恐怕真是人類的一大奇跡和幸運了。
刁老局主是武林泰鬥,在這群人眼中,刁老局主是投機拍馬,故作清高,名不副實之輩,所以個個都早就暗地裏恨不得將刁老局主生吞活剝,當然因為刁老確實是一個近乎完美的偉人,他們幾乎找不到空子,因此不敢付諸實施。而刁辰的這件事終於給了這幫以正派自居的武林人士興師問罪的機會。他們相信以太行十六派如今在江湖中的地位,已經足以讓刁老感到壓力,再不敢不放在眼裏了。而刁老對這群人的德性是深有體會的,所以深感憂慮。他經驗豐富,深知這些人的伎倆,所以事事防備,但是,還是防不勝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