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崔憫最近的心情不好,她不敢催促他查案。她也沒有機會親自麵見藩王。劉謹州的布政使府比江南的荀家園林要嚴密多了。府裏還住進了一位藩王一位公主,更是戒備森嚴。他激來保護北疆王的侍衛就多達數百人,把整個劉府保衛得如鐵桶。另一方麵,明前更是直言雨前性子魯莽,怕她惹出事非,要家人和丫環看住雨前,不準她單獨一個人出門或獨處。李氏一步不離地看管著她。雨前隻好放下了闖進小梁王居所去會會藩王的念頭,氣得直咒罵母親和養姐,這不是心裏有鬼嗎?她們分明是怕她向梁王告狀攪黃了這婚事。這兩個居心不良的小人。
機遇總是有的,就看你能不能抓住機會了。
有一次,雨前和雪瓏陪同小姐去見小梁王。院落裏種著數百盆碩大的牡丹花,姹紫嫣紅,花大如盤,開得正盛。這種花大而豔麗,充滿了富貴喜氣,極氣派。明前出門時略微站了站看了一會兒。她此去北方,恐怕再難看到開得如此繁盛的中原牡丹花了。
小梁王陪她出來,順口問:“你喜歡牡丹花嗎?”
明前微一沉吟,還未說話。旁邊的雨前就機靈地答道:“不是。我家小姐最喜歡南方的桃花花田。前些年回江南省親時見過了一回,就念念不忘了。在京城附近的莊園裏也種了幾畝桃花樹連成了花田,每到春季滿山遍野開滿了桃花,如紅雨連綿,非常美麗。”
答錯了!明前心中微冷。
小梁王轉眼看了雨前一眼,仿佛到此時才看到了程雨前似的。眼光淡淡地掃過美貌丫環的笑臉看向了滿園牡丹。雨前的臉騰得紅了。之後,小梁王溫和地對她們主仆說:“無妨,北方也有長成片的花田,到時候可以一觀。”
明前暗歎,錯得離譜了。小梁王出身北方,是屯墾戍邊守國門的藩王。他的父王朱堪直是忠宗皇帝十六個兒子裏最驍勇善戰的親王。當初分封他在西北兩省當藩王,就是要他這隻朱氏子孫為天子兄長守國門的。朱原顯也是按照開疆擴土的藩王來教養的,他的王妃也要陪他戍邊一輩子。怎麼能貪戀山溫水暖的江南腹地,西北國門的大漠荒原才是這對夫妻的歸宿啊。雨前的眼光太低格局太小,隻想討好小藩王,完全忘了藩王的職責。還搶著回答。逾越了。
明前微笑著補救:“小時候很喜歡桃花。後來長大後,才知道雪蓮花、木礫蘭之類的花朵更堅韌美麗,更能在遼闊平原上茁壯成長。也就更欣賞這類花了。”
小梁王沉靜地闔首,微笑著送明前等人出了院子。
出了主院,明前才沉聲說:“雨前你要慎言。小梁王心思重,人精明,跟他說話要三思而行。你不要再插話。”
雨前臉色蒼白得低下頭,也知道自己錯了。
出了主院。明前走在前麵,雨前落後,一臉懊悔的模樣。正好遇到了小天師張靈妙悠哉遊哉地走過來,他也來巴結梁王了。雙方微笑著寒喧了下擦身而過。
雨前百忙中輕蔑地白他一眼,這個兩麵三刀的小人,她都看不起他了。忽然她的眼睛一閃,揚聲叫住了小天師:“張小天師,上次你在青楓山幫我治病,我還沒謝過你呢。雨前多謝你了。我還想順便問問你,我娘最近老是睡不著,有沒有什麼助眠的藥丸?想向小天師討一丸,我覺得你肯定能治好她。”
張靈妙差點跌了一跤。這死丫頭幹嘛在人前叫住他,想找事嗎?他看著明前禮貌地帶著丫環先走了兩步,才苦笑得對雨前說:“一般病我都能治,我有助眠的藥丸……”
雨前的臉色陰森森的。湊近他,壓低聲音說:“別裝了!我知道你除了是道士外,還是個厲害的醫生。煉丹迷/藥什麼的你都會用。我隻想問你一件事……”她的臉一下子變得有點迷茫,不安和猶疑。但跟張靈妙單獨說話的機會太難得了,還是猶豫著問了:“如果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有種很熟悉的‘一見如故’的感覺,會不會是他們很久之前見過麵?卻一時間想不起來了。這種又熟悉又想不起的情況是不是一種病啊?有沒有法子能治好?使她想起了小時候的事?”
“是一種病。不過,我沒有遇到過類似病人,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張靈妙沉吟著回答。
雨前大喜:“這是種什麼病?怎麼治?”
“花癡病。少看點美男子就會痊愈了。”張靈妙奸詐地笑了:“這勾搭男人的借口也太老土了……“
“你!你才是花癡呢!你才看上美男子了。”雨前氣得臉色鐵青,狠狠得推一把張靈妙,差點把他推倒了。
張靈妙笑嘻嘻得一溜煙地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