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大堂亂哄哄的,所有人呆呆地看著大堂中爭搶的兩個女人。
明前臉色煞白,勉強地爬起來,霞帔禮服都在不自主的發著顫,全身像篩糠似地顫抖著。
近處的太守夫人機警地喝道:“往嘴。這種事可不能亂講,小丫環說錯話破壞了婚事,可是要沒命的。”
李氏也緩過了勁,氣得哭了出來:“你個死丫頭,又在發什麼瘋啊。嫌你和娘的命太長了是不是?根本就沒有這回事!娘敢用性命擔保沒有這回事。”她轉回身,拚命的對滿堂賓客解釋道:“根本沒有這回事!這丫頭愛慕虛榮得瘋了,她在胡說八道。”
雨前不依不饒地大喊道:“我才沒有胡說。說謊的是你們倆!你當初為了保住女兒的性命,就歪曲了案子真相還騙了崔憫。因為她是你的親生女兒,你想讓她得到丞相女兒的榮華富貴。就故意地反著指認。”
此時此刻,明前止住了駭得直發抖的身軀,黑眼睛怒視著雨前,已知道這事不可善終了。今天這場大鬧婚堂變成了一把利劍,劈開了一條萬丈懸崖,把所有隱藏的懷疑都翻了出來,把“丞相之女”的案子也重新翻騰出來,姐妹情也沒有了,隻剩下了你死我活和以命相搏。她不能再後退,一後退就落實了罪名疑心,就沒有身份也沒命了。今天不把這事壓下去就完了。
明前麵色慘白,全身顫抖,聲音也很堅定:“等等,雨前。既然你說自己就是範相之女,有什麼證據?不然,你今天想空口無憑地破壞我的婚事,就是暗害主人圖謀不詭了!”
她強行壓住心頭悸動,鎮定的望著周圍眾人,厲聲道:“諸位大人夫人不用急。容我解說下。這個小丫環雨前是我養娘的女兒,從小跟我一起長大。也經曆了當年被崔憫大人破獲了程大貴劫持範瑛的案子。後來崔憫審明案子,李氏交待我是範勉之女。她從此後心存不良,偷窺我的丞相小姐身份。多次想翻案,勸說李氏翻口供無果,就把心思放在了破壞我的婚事上。”
她瞪著雨前,冷笑道:“我知道你從小就有匪夷所思的心思,也野心勃勃地想當上丞相小姐。就能一朝得到榮華富貴,飛黃騰達了。我以前都當你是小養妹癡人說夢話也未理睬你。但是你今天敢來大鬧我的成親禮堂,還想在天下人麵前破壞我的名譽,我就不能放任你欺淩主人了。今天,我要狠狠懲罰你說謊欺主,大鬧婚堂的罪。這不是你胡說八道的地方!來人啊,把她拉下去!”
旁邊的範家下人忙上前拉住她。
人們也暗自點頭,對啊,一個小丫環敢衝出來打斷藩王娶妃,說自己是丞相之女。這種事太荒謬了,範小姐和藩王那邊都饒不了她。
雨前放聲大叫道:“我不是胡說八道。我有證據。你想把我拉下去關起來,就是怕我說出了證據!”
人群一凜,又看向了明前。她有證據。明前長眉一皺。這時候再把她拉下去就顯得自己藏私了。麻煩了。
“我有證據!”雨前俏臉生威,冷目如電,急步走出人群,伸手指向了殿外觀禮人群的一人。高聲叫道:“證據就是崔憫答應翻案重查時,所帶的錦衣衛隨從。錦衣衛的薑千戶可以為我做證,他知道此事。”
薑折桂正站在大堂外麵看熱鬧,看得頭暈腦脹。冷不防這“戰火”就燒到了他這兒,他立刻張口結舌得說不出話了。他是個魯直的漢子,頭筋轉得不快。而一向比較機智的柳奕石帶領大隊人馬去找崔憫了。這會兒連個商量打眼色的人也沒有。頓時張開大嘴楞在那兒了。
人群的眼光如火如荼地盯著他。他一遲疑,就是變相得承認了。人們的臉色又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