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前麵色陰沉而嚴肅,厲聲反駁道:“不行。僅憑著失蹤的崔憫的一個下屬,不足以證明他在翻案調查。我不相信他已經懷疑案件錯了。”
雨前也知道此刻到了最緊要的階段,不容後退,不容留情。她牙尖嘴利地嘲諷道:“就憑前幾日你半夜撞見我和崔憫密談案子,就大發雷霆地打了他一記耳光的這個證據。難道你不是為了翻案打他?你是為了吃醋才打他耳光的?”
頓時明前的臉色很難看,圍觀的某些人臉色也不好了。
明前不屑與她糾纏這些旁枝未節:“那好。如果你真是範瑛,難道是先審判的崔憫和刑部都搞錯了?還是承認我身份的範丞相和姨母都認錯了人?這六年來,我和他們在相府生活得好好的,從未有一絲疑點。”
雨前毫不示弱地道:“哼,人非聖賢誰能無錯,天下哪兒會沒有冤假錯案?崔憫也不敢這樣說。另外,範丞相對我很親心體貼,無論是衣食住行,還是跟著女官先生學規矩,我都跟你一模一樣。他對我就像對親生女兒一般好。”
她掃了周圍觀眾們一眼,盈盈轉身,展現了下自己的絕美體態和容貌。輕蔑地道:“看看我們的長相吧。我比你更像江南出身的王夫人。範丞相就是因此才對我另眼相看的,大畫家荀七公子也說過南人北人的長相不同。我是標準的南人體貌。我的長相也更像淮南第一美人。別再狡辯了,就憑著崔憫重新翻案,就憑我的體貌,我敢當場揭穿你是假貨,我都比你更像範瑛!”
明前的臉色大變。
雨前收起了淺笑,換上了慎重的神情。絕美的少女盈盈跪下,對著滿堂觀禮的客人,舉著一隻手,像虔誠的佛徒天女般莊嚴地對天發誓:“我敢對天發誓,我就是範瑛。如果不是,我願意以欺主罪訛詐罪下獄,受盡酷刑或是掉腦袋。死後也下地獄受那永生永世的地獄之苦。我敢現在當著天下人發毒誓,如果我說了謊就天打五雷轟!我不是範瑛的話我就撞死在這兒!明前,你敢嗎?”
“你!”明前氣得滿身發抖,臉色也變了。小養妹又使出了無賴招式。什麼陰招都敢用,什麼毒誓都敢發,動輒就用“死”來威懾所有人。果然還是任性凶狠的二妮啊,多少年都沒有改變本性。人都是先入為主的,聽到有人敢發下大誓願,都自然會覺得她更可信的。她是不能同她比賴痞、攪纏勁兒的。
明前深深地看雨前一眼,垂下眼簾,臉色淡薄:“隨便你怎麼發誓吧,你沒有實證證明你是範瑛,你的誓言沒有一點用。夠了,這場鬧劇該結束了。這擾亂婚堂,誣陷欺主是什麼罪?太守大人。趕快處置她!”明前轉身問向年老司儀和太守。快馬斬亂麻,此刻她就是範瑛,就用這身份解決問題。
雨前立刻轉身奔向了旁邊的益陽公主,渴望地哀求道:“請公主殿下為我做主!您也不希望小梁王被騙吧?”
明前心裏咯噔一下。
滿堂賓客都被這對主仆或是養姐妹的唇槍舌劍震住了,還處於餘震狀態。
婚堂上身份最高的除了小藩王就是益陽公主了。公主神情嚴肅地看著這場亂局。抿著嘴角,麵沉如水地道:“這個,擾亂藩王成婚大典,是杖斃或處斬的極刑。不過,主審案子的當事人崔指揮使不在,雨前姑娘又這麼以死明誌,誰也不知道她的話是真是假。萬一弄錯了,她才是丞相之女呢。這可是顛倒黑白的大事啊。我們派人詳查一下再做決定吧。”
她表情端莊,眼裏卻帶著雀躍的神情,心裏放聲大笑了。這時候不落井下石更待何時?早就覺得範明前有問題了。原來她是個假貨!被拐騙時,劫匪夫婦移花接木地偷換了身份,她不是範勉的女兒,是劫匪女兒。還真是驚天大案啊。還差點蒙混過關地嫁給小梁王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