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虎見丹妹沒有動靜,急忙奔到近前,連聲呼喊:“丹妹、丹妹!”卻沒有反應,隻見見她兩眼緊閉、滿麵通紅、呼吸急促,伸手一摸額頭滾燙。秀兒哭著說,已經燒了三天三夜了,好一陣歹一陣,高燒時就昏迷不醒,說胡話,喊你。
外麵的客人聽見哭聲,以為是病人不行了,都跑來看。田虎忙說;“沒事,我是來接她們的。”
田虎沒想到丹妹會病得怎麼重,急得抓頸摸頭,責備秀兒道:“你們真是……”
秀兒叫道:“不是說你們被官兵抓到牢裏去了嗎?丹妹姐急死了,要去找你呀?”
田虎說:“沒有啊,我們都回來了。哎呀,前天從這裏經過,我讓牛娃進來看看就好了,誰想到你們會跑出來找我們呢?”
秀兒驚叫道:“哎呀!真是陰差陽錯,難怪前天晚上我心裏一陣蹦蹦跳呢!”
正說著,忽然聽見丹妹喊:“田虎啊,你找得我好苦啊!”
田虎以為是丹妹醒過來了,急忙抱起她喊:“丹妹,丹妹!”
丹妹卻不睜眼,迷迷糊糊說:“田虎啊,你瘦得這樣,是在牢裏餓飯了吧?”說罷頭一歪,田虎隻好鬆手讓她又躺下。
田虎問秀兒:“她是怎麼病的?”
秀兒又哭了起來,哽咽著說:“都是為我,那天下雪,丹妹打傘隻顧遮我,自己衣服都濕透了,就凍病了。”
田虎心想,她是勞累憂慮受了風寒,應該燒幾天就會好的,不管怎麼樣,得趕快把她弄回去。就問秀兒:“她吃了點什麼沒有?”
秀兒道:“沒有,就喝點水。”
田虎說;“今夜我們弄點稀飯喂她吃,天一亮我就背她回家。”
當時稀飯是病人的還陽湯,在山地裏又尤其難得,因為這裏隻種苞穀洋芋,沒有稻穀。幸好田虎還有幾吊盤纏錢,就拿出些請老板娘找附近大戶人家買來二兩稻米,熬了半缽稀飯。田虎舀了一碗,要秀兒扶起丹妹,一湯匙一湯匙慢慢喂她喝,終於喝了些米湯。秀兒又去烤來許多洋芋,和田虎一起吃了,伸手把嘴巴一擦說:“你照顧她,我到夥房灶門口去睡。”
夜裏,田虎就守在丹妹身邊,摸著她的手,心裏有千言萬語想對她說,丹妹卻一直昏睡不醒。桌上的菜油燈昏黃的光照著丹妹的臉,臘黃臘黃的,嘴唇上都燒起了泡泡。
田虎心疼極了,獨自念叨說:“丹妹啊丹妹,是我把你害苦了,我對不起你。丹妹,你可千萬要好起來啊!我們說過的,要做美滿夫妻,要白頭偕老,我就不信這一關你挺不過去。你一定要要挺住,一定要堅強,一定要好好活下來,讓我用花轎抬你、用鑼鼓迎你,做我的新娘、做我的妻子,今生來世永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