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陽起床便給父母打了電話,說起了在濱海辦理結婚登記的想法,欽顯說宴席基本上已經確定了,請柬正在印,雲舫沒有家人,省掉了許多的程序,水到渠成,在哪兒登記由他們自己作主。
中午,雲舫叫來時雨,將下午的事情交待過後,便著手整理東西,並吩咐秘書,把下午到明天的約會統統推掉。
“你下午有什麼重要事?”時雨問道。
“去民政局。”雲舫拎著公文包走到門邊,頭也不回地答道。
“難道是---結婚登記?”她反應過來後,立刻追上去擋在他身前,拽住他的胳膊問:“他們的事你告訴她了?”
“沒有。”雲舫甩開她的手,目光狠狠地盯著她道:“你記清楚,我跟你,還有施容都是孤兒,沒有父母,也沒有家人,以後在任何人麵前都不許說起那些人。”
“我就知道。”時雨退後一步靠著門,低聲道:“我就知道你沒說,但紙包不住火的,雲舫,你想清楚,時間長了她肯定會知道的。”
“隻要你和施容不說,她怎麼會知道?”雲舫單手插在西裝褲口袋裏,把公文包甩到沙發上,又道:“這裏不是上海,而且那些人這輩子也出不來,她怎麼可能知道?”
“我不明白。”時雨仰起臉,幽幽地望著他說:“我不明白,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為什麼還非要和她結婚?”
“既然你問,我也明說了,婚我是一定要結的,即使有天她會知道真相---”他俯下身,臉湊近時雨,陰沉地道:“你都明白,我為達目的一向是不擇手段的。”
說完,他站直身體,用食指推了推眼鏡,重新拎回公文袋,格開她一逕出門去了。
腳步聲漸漸消失,時雨坐回沙發上,望著敞開的門,想起回國剛見到他時溫文爾雅的樣子,她隻當他是偽裝出來的,卻沒想到,他其實是已經入戲了。
沐陽給家裏打完電話便準備好了兩人的身份證和照片,雲舫到了後,兩人在民政局附近尋了個酒樓吃了中飯,飯吃完,雲舫拉過沐陽的手,頓時感覺到手指上濕乎乎的,他翻過她的手,見她的手心已經汗濕了,忙關切地問:“怎麼了?”
“沒什麼。”沐陽收回手,抬頭對上他疑惑的目光,心知也沒有必要瞞他,便將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
“想著就要結婚了,結婚了就是一輩子,你不悔麼?”她見他的臉色不好看,又解釋道:“我不是說我會後悔,其實我一直盼著跟你結婚,也沒想過還能嫁給別人,但到了這個時候,總是緊張,或許,女人都是這樣,把婚姻看得比命還重。”
雲舫的臉色好多了,拍拍她的手背安撫道:“看你說得,跟我結婚不是喜事兒,倒像是拿了命去跟人賭博。”
沐陽心想,也差不多是這樣了。她當然不會跟他這樣說,深吸了一口氣,臉上浮起一抹笑容道:“可能這是每個女人婚前都會產生的情緒,應該是很正常的,我們走吧。”
這天大概是個好日子,婚姻登記處排著長長的隊。沐陽仔細觀察了其他的女孩子,她們臉上倒顯得從容,偎著準老公,或是拉著他們的手,親昵地說些什麼。她想,也就我一個人不正常了,誰讓我們是說來登記就來了呢?
前麵還有好幾對,她跟雲舫說要去洗手間,然後走到門外,便拿出手機打給家裏,小保姆接了後,按她的話轉給了簡玉清。
一聽到簡玉清的聲音,她張口便道:“媽,我在民政局。”
簡玉清哦了一聲,仿佛女兒在法律上即將成為另一個人的妻子,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事。在她的思維裏,從小便教著沐陽做家務,便是為了這一天準備的,所以,她說道:“結婚就是自己成了個家,你要維護好這個家,照顧好孩子和丈夫---”
沐陽沒有認真去聽,她打電話給簡玉清,隻想從母親那裏得到安慰和鼓勵,這個電話卻使她越發地感到壓力大了,沒兩分鍾,她便掛了電話,回到廳內。
雲舫的前麵還有一對新人,她把發掠到耳後,撫著胸吐出口氣,走到雲舫身邊。前麵的那對新人已經坐下了,交出證件後,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表填著。沐陽傾身往前看了看,女孩子正疾筆如飛地填寫身份證號,這時身後傳來一陣騷動,一對新人一前一後氣喘籲籲地走到他們身前,男的臉上突顯出焦急,比著手勢跟雲舫說:“對不起,我們隻請了兩個小時的假,沒想到路上塞車,現在時間已經來不及了,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