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玄武城宮內,一行人馬,皆是各自歇息。夜色來臨的極快,這一日的操勞也讓玄武王疲勞盡顯。玄武宮內陽翹正欲準備王上的就寢,被玄武王叫到跟前。
“請王上收回成命。”陽翹邊說邊跪在玄武王的腳下。借著昏黃的宮燈,陽翹隻看到遺詔兩個字,便急忙下跪。
“天命總是有到盡頭的一天。”玄武王費力的起身,死死的盯著陽翹。
“王上千秋萬年。”依舊匍匐地上,這一日跪的的太多了。
“你起來,看看這遺詔再說。”聽得出玄武王在極力控製自己的嗓音,不至於顫抖的太厲害。
陽翹緩緩起身,是為不發出一絲聲響。
“傳位真武王為玄武城第十八代君主,齋言為輔政士,玄冥王與陽翹殉葬同歸。”
這一日終將是來了,這滿宮的榮華與她陽翹就要不相幹了。這玄武城的未來也將抹去她的所有心血。看看這寢殿內的琉璃燈盞,看看自己常年安寢的軟緞床榻。一切都將是不相幹的身外之物。隻是,未曾料到竟真的被一語成讖。
“不要覺得不公平。將你帶入宮門,就是對你最大的恩典。”
看著王上花白的發髻,滿眸的渾濁。“臣不敢。”
“那麼你會遂我之意,和我一起去。”玄武王盡力支撐著自己的氣息,雖是疑問,也是肯定。哪裏還有容陽翹不肯的餘地。
“臣會皈依我佛,每日為王上誦經祈福,祈求王上早日往生極樂。還望王上應允。”出口的每一個字都透著蒼涼,每增加一份難過眼中的濕氣也會增多一分。
“大膽,你竟敢不應。”玄武王將身旁的燭台砸向陽翹。
陽翹緩緩抬頭,默默對上那對英勇不在的眼睛。此時,玄武宮內的燭台都受了鼓舞,狠勁的將光芒顯露至極。慢慢的,陽翹的眼中騰上一股霧氣,這麼多年的盡心侍奉也沒能換來一絲的憐憫之心,王上竟然還是要她以身殉主。白天剛剛言過,玄武王自己麵對獅子之時,隻求活下來便是能夠憑借一己之力製服神獸。如今,王上便是我陽翹成人的第一個反敵。
心中有了所想,陽翹眼中的霧氣竟然慢慢消退了,而玄武王將陽翹的變化竟然也全部看在眼中。
“王上。”不知怎麼,陽翹心中明白,或許這一句王上,便是今後對玄武王的最後一聲尊稱了。
“滾。”再次抄起琉璃燭台砸向眼前跪著的人。
受到責罵的陽翹,心中不再積怨,緩緩起身,悄悄退出寢殿外。是為留玄武王一個清靜,也是知道時機已到。
殿內寂靜無聲,剛剛動怒的玄武王,眼見得滿目的翠色撩人,心中一陣發緊,終究是養虎成患。當年見一個女童竟然可以喚起隕星蘇醒之勢,就已經知道,這一女童終究會成為玄武城的禍患。這麼多年,處心積慮將陽翹養在身邊,也是為了可以製約她的發展,阻礙她的能量。玄武一脈萬萬不能斷送在這樣一名女子手中。決斷是早日下過的,隻是沒有想到,自己的身體竟是一天不如一天,甚至越發差勁起來。她不願殉葬,是意料之中。隻是如今這個狀況,願不願意也都由不得她了。不能在真武身旁留下這樣一個女人,她會壞了真武的大事,她會斷了玄武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