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在電光火石之間,皇後就已經明白良淑妃要說的是什麼,早前她對自己暗示玨貴嬪與五皇子之間是真有不軌之事,那時因為不相信她手中確實握著真憑實據,也確實是下定了決心非得要除掉她不可,所以皇後隻是裝作沒聽懂般的置之不理,可如今良淑妃居然想要當著這麼多妃嬪的麵將事情捅出來,無論她是否抓著什麼把柄,無論她的把柄可靠不可靠,首先後宮就會因為這個消息而亂,玨貴嬪和五皇子甚至華貴妃都會因為這件事而不得不改變許多計劃,而這樣的機會對皇後來說,實在是誘人又不可多得的。
反正她最開始計劃著的也就是要設計五皇子與玨貴嬪有染,進而讓皇上將兩人一同降罪了去,同時還能影響到華貴妃,一石三鳥,何其妙哉。
本來她所顧忌的是,設計陷害五皇子本就不易,再由她來出麵,實在風險太大輕易就會被看出破綻然後反製,可現在既然良淑妃要當著所有人的麵扛下這個黑鍋,於她簡直何樂而不為,於是皇後隻是思量片刻,就很快做出了選擇。
“良淑妃,你有什麼話盡管說了出來便是,不必吞吞吐吐,老祖宗傳下晨昏定省的規矩本就作用於此,你知道什麼,想說什麼,都不需要有所顧忌。”
皇後的話有如一劑定心丸,良淑妃抬起頭與她對視片刻,無需言語交流就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意圖和底線。
良淑妃知道,這場本該艱難無比的仗,她已經取得先機。
“啟稟皇後娘娘,臣妾要說的,是關於玨貴嬪與五皇子的事情。”良淑妃頓了一下,側過頭不動聲色地撇了華貴妃一眼,笑容雖淡,卻滿滿都是嘲弄,“當日臣妾得蒙皇恩,也在冬獵名單之內,本是皇上體恤臣妾少見家人,所以安排的讓本宮能與家父遠遠一見而已,因為臣妾貪戀父寵,所以回去的有些遲了,不想竟看見五皇子偷偷溜進了玨貴嬪那裏,臣妾當日雖然就已經有了迷惑,可這怎麼都是不該亂說的大事,加上臣妾那時候也沒真正抓到什麼證據,就隻好先偷偷暗葬在心裏。”
“良淑妃,你可知道汙蔑皇子與妃嬪有染是多大的罪?茲事體大,你萬不能胡說的呀。”果然聽到良淑妃不管不顧地說了出來,皇後心中隻是一陣喜,忍不住也將要對付她的想法暫且放在一邊,開始配合起她來,“不過本宮想你也該是知道的,所以冬獵的事情才會忍到現在才說,至於現在敢當著眾位妃嬪的麵說……想來,淑妃妹妹是已經有了切實的證據?”
“皇後娘娘明鑒。”良淑妃俯身一拜,盈盈說道,“昨日本宮在慶德園內散心,不小心撞見了五皇子也朝著這邊來,而且還遺落了東西而不自知,皇後娘娘您該知道,慶德園早是不宜皇子公主之類的入內,也曾經明確地提過,五皇子竟然會繞到這裏來著實是出乎臣妾意料之外的,又見他袖中有東西落下而不自知,臣妾出於好奇就打算先拾回那樣東西,再追上五皇子將慶德園的規矩重新再說一遍與他,可誰知道拾到的那樣東西,竟是風華宮的物件呢?”
聽著周圍竊竊私語的聲音又起,良淑妃心底得意一笑,昨日是五皇子依照規矩必須入宮給華貴妃請安的日子,而他也確實為了趕時間回府而抄近路從慶德園穿了過去,隻是良淑妃卻沒有拾到什麼東西,不過她手上確實有玨貴嬪的東西,是一方保存得極好的手帕,以前她來長泉宮時候落下的,雖然真正對質起來可能會挺麻煩,不過這也是良淑妃現在手裏唯一能用的東西,姑且算是死馬當活馬醫,隻要讓這個後宮能徹底喧亂起來就夠了。
“風華宮的物件?”皇後懷疑地重複了一句,盯著良淑妃的眼神有些傲然,“淑妃妹妹,這話可不能亂說,你確定了是風華宮的不是別的地兒也有?就當真是從五皇子的袖中掉出來的不是你看錯了?而且……就真是玨貴嬪的東西了嗎?她現在有孕在身,怕是基本上很難與你對質,你可不要專挑這種敏感時候欺負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