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奕澤沒有想到,今生還可以見到那張熟悉的臉孔,隻是臉孔依舊,人卻陌生。
他一直以為自己的自製力是最好的,否則當初也不會能夠下得了狠心,可是隨著時間的遷移,那份悔恨已經深深刻入他的骨髓,在一次次的午夜夢回裏,腐蝕著他的心。
那不是沈慕晴,他一遍遍的告訴自己,卻還是隱隱有一份期待,他多麼希望那個人就是她,哪怕是回來向他複仇。
海水依舊澎湃,偌大的海邊卻隻有他的身影,他孤獨的站著,獨自品嚐這份辛酸。剛才那名女子的出現,就好像以往午夜的每一場夢境,再無痕跡。
不知不覺中,天已漸漸的黑了,手機原本一直在響著,此時卻已毫無聲息,白馨大概已經放棄了。韓奕澤苦笑著,轉身去開車,此情此景,他隻想到什麼地方安靜的醉一場。
酒吧裏的人並不是很多,但是很熱鬧,有什麼人大概約在這裏聚會,高興得說笑著。
韓奕澤坐在酒吧最裏麵的角落裏,迷離的燈光照在他的身上,他冷著一張臉拒絕著那些想要上來搭訕的女子,漸漸的那些人覺得無趣,也就不再過來。
他獨自的品著酒,和那邊的熱鬧格格不入。
這個時候,他隻是想要找些什麼來麻醉他的神經。
酒在這個時候,是最好的麻醉劑。
他一杯一杯的灌著,滿意的發現著痛苦可以稍稍的減輕,為什麼這麼多年他一直沒有發現呢?
沈慕晴死的時候他一滴淚都沒有流,心裏隻是一種解脫,以為橫亙了多年的心結可以就此解開,沒想到伴隨他的是莫大的空虛。
“你果然在這裏。”柔和的聲音傳來,一隻手拿開他手裏的酒杯。
“你怎麼來了?”韓奕澤不用看,就知道是白馨。
“酒保看到你醉了,要我來接你。”
這裏是他常來的地方,每次都是很有分寸的幾杯,隻是為了逃避回家,這一次是他第一次喝這麼多酒。
“我沒事。”他皺了皺眉頭,這個時候,他最不想見的也正是白馨。
“不是去接受采訪了嗎?怎麼一天都沒去公司不接電話?”白馨不理會他的冷漠。
“不關你的事。”他的心中越發的煩躁。
“我是關心你。”
“關心我?你是關心你的地位你的前途吧?”他看著白馨擔憂的神色,忍不住嘲弄起來。
“韓奕澤,你……”白馨沒有想到韓奕澤會直接了當的說出這樣的話,一時間有些驚愕。
“走開,我現在不想見到你,你應該知道你我之間是怎麼回事,你愈距了。”韓奕澤冷笑著,奪過她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那好,我不阻止你,你少喝些。”白馨的神色變了幾變,終究恢複了平時的幹練,轉身離開酒吧。
韓奕澤看著她離開,這個並不算是十分漂亮的女子,非常的懂得分寸,善於把握時機,她知道自己應該什麼時候出現什麼時候離開,這也是他還將她留在身邊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