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夢裏的人與這些金銀飾物和雕梁畫棟比起來,所有的死物一下就失去了全部的光彩。她不相信世間的男子竟然可以長的如此俊美,他們躺在絲綢做的被褥上,身上的華服映著天下無匹的麵容。旁邊的女子經過時,竟然在那樣的麵容下相形見拙,其實,那些女子也是衣飾華麗的美人。

在湖邊的沙地上出現了一個與旁邊裝束完全不同的人,穿著緊身的綾羅,頭上的發被烏金的發冠紮住,有一些流下來,如同黑色的瀑布,他的眼睛空茫的注視著大湖,看著那些往來的船隻,然後身後的丫鬢給他披上白色的狐裘對他說,王子,起風了,我們進去吧!他向著她笑了一下,那種笑,仿佛感染著周圍的空氣,丫鬢的臉上也漾出歡快的笑容。他把修長的指放在她的肩頭,視線裏,他手指的顏色竟然比丫鬢的臉色還要白嫩。一個人的手竟然都是那麼的完美,沒有絲毫的瑕疵可以找出,如同和田的美玉一般光潔誘惑。是,隻是指尖就是一種無已言說的誘惑。隻是夢裏他永遠都隻是側麵或者背影,可是就是這種背影也讓夢中人不住的癡迷。如果某一天在夢裏看到他的麵容,那該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情呀!

那個男子是白瑕的夢,是她的夢中人,不知道怎麼回事,她覺得他與自己有一些什麼關係,說不清,道不明,卻一定有著某種聯係。每一次在夢裏見到他的時候,胸口就會隱隱的疼痛起來,直到這種疼痛將自己從睡夢中驚醒。而夢中沒有這個人的話,她則失去了很多值得期盼的東西。保持很好的睡眠,從來都不會晚點,隻有她知道,自己的十三歲,竟然愛上了一個夢中人。

她清楚的記得夢到那個男子的時刻,因為那一次她來了生命中第一次精事,那些血令她特別害怕,她哭著對媽媽說,然後看到媽媽笑著說我的女兒長大了。第一次成為一個少女的十三歲,也第一次夢到了那個男子。

夢裏樓閣的名字也是在十三歲的時候看到的,‘月華樓’,因為那個男子的腳步,她記住了那個樓的名字。以後那個樓閣經常出現在她的夢中,連同那個神秘男子,連同樓閣前的沙漠湖水,連同樓閣中那些俊美異常的男人。

不過她也有迷惑的時候,他們為什麼那樣的出現在夢中,為什麼身為王子的他卻要去那種地方,為什麼夢中他總是總是側麵和背影,難道是夢也無法描摹他的樣貌嗎?她唯一可以確認那個王子一定絕美的理由是身邊丫鬢的態度的神色。顯然丫鬢已經被自己伺候的主人迷惑住了。

由於種種的猜度,所以久而久之在心中編織了一個故事,那就是她在小說中所寫到的一種大漠文明與大湖文明的交彙,一種發生在那種特定環境下,特殊民族之間對美的理解和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