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霧彌漫了湖麵，白茫的霧中看不到對麵的情景，哥哥喊了一聲，不見有人答話，就繼續劃著槳。水中一聲一聲，妹妹喊肚子餓了，最後在船上發起了脾氣，用腳蹬著船幫，小船在水裏搖晃了幾下，她嚇哭了，就不敢胡鬧了。
哥哥讓她安靜一下，自己也把槳放了下來。看不到的濃霧深處有船梨開水麵的聲音。這些聲音是他們熟悉的，他們曾經不止一次的在大湖的邊緣聽到。那些烈日下的纖夫，腳踩著黃沙，向前彎曲著肩背，把大船拖著割開水麵。蜜兒也聽到了，掛著淚痕的臉上有了笑容，槳拍打著水麵向著聲音的來處靠近。有這種聲音就意味著岸就在不遠處。
那是一艘吃重的商船，有時候船會碰到湖底的泥沙，攪動起來，小船的周圍一片渾黃。知道自己快到岸邊了，兩個人玩性又出來了，把小船靠近大船，用槳拉著上麵的吊環，讓大船拖曳著向前走著。
大霧漸漸散了，陽光透過，岸上纖夫的號子傳到耳邊，蜜兒實在是餓得不行了，不停的拉著哥哥的衣角，哥哥開始煩了，把她推坐在船裏。用自己的腰帶把槳和小船連在一起，也躺進船中望著天光中的朦朧天光。
有人發現了他們，把他們帶到岸邊，岸上的監工頭子看到是兩個衣飾華麗的漂亮孩子，就沒有為難他們，還給他們指了回家的路。
蜜兒轉身的時候，身後傳來響亮的鞭聲，抽打在血肉中的聲音響徹耳際，然後是少年撕裂喉嚨的嘶喊，帶著絕望和痛苦。蜜兒轉身，看到一雙眼睛正望著自己，如同渲染的濃墨一樣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好俊秀的少年，然而他現在正在被監工推到沙子裏，皮鞭落在赤裸的上身，一鞭鞭抽打出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