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白瑕在蘇北的身邊一會哭一會笑的,搞的蘇北都不知道是該哄還是該說。爸爸媽媽沒有打算回來,媽媽說出來一次也不容易,現在知道自己時間還多,就好好陪爸爸遊一回。
北京的事情已經基本完了,蘇北就讓白瑕陪著他去西安,反正也沒有多少天就開學了。在西安,讓白瑕也陪著自己媽媽幾天,也能給她一些安慰。
當天就辦了去往西安的機票,北京的一切在從機艙窗口俯視的時候就那麼匆匆而去了。
那些熟悉的環境,那些熟悉的人群,那些熟悉的氣味以及那些熟悉的喧嚷。
“蘇北,你說一個人有幾個故鄉。”“一個人隻有一個故鄉。”“蘇北,以前我在《蓮花》裏看到安妮說故鄉就是永遠回不去的地方。我怕我自己也回不去。”白瑕說著的時候一直看著雲層下的大地,那些浮雲遮蔽了視線,如同豐收時成片堆積的雪白棉絨。“故鄉是再也回不去的地方。”白瑕又重複著這句話。
“白瑕,你一定可以回去的。”“不,我現在連我的故鄉在哪裏都不知道。我從小就生長在北京,我認識那裏的每一個地方,每一天我都是和他們接觸,撫過漢白玉的欄杆,摸過昆明湖上小船的船槳,在天安門前喂過鴿子。我在那裏歌唱遊戲,陪著我同齡的孩子一起成長。”
“蘇北,我一直以為那裏是我的故鄉,我在那裏生活了那麼過年,這一次回來,媽媽說我是在沙漠裏撿來的孩子,我才知道,家鄉這個詞我早已經不能擁有。也許我的年紀並不適合這個詞語,太過蒼老。可是,我剛才在窗戶望著腳下的北京時,我確實是那麼想的。”
“白瑕,我知道,我知道。你身上本來就有不屬於你年紀的事情。你的經曆太過曲折,不過,我想我們會知道的,到了那裏,就會知道在你身上發生的一切的。”
“蘇北,我想了好久,我想我會拖累你,你知道的,我是一個...。”“不許胡說,你不會拖累任何人。”白瑕沒有說完的時候蘇北就用手捂住她的嘴。
“以後,不許你對我說那些話,我愛你,愛的已經不能離開了。以後你去哪裏我跟到哪裏,不許你再胡說。”
蘇北的指間白瑕輕輕的嗚咽。“北北,我也是,我離不開你了,以後你都在我身邊。”“好,瑕瑕,我都陪著你,你到哪,我去哪。”
外麵是浮雲萬裏的天空,那些匆忙從機身上掠過的浮雲,如同小時候在水麵用小船犁開的波紋。
故鄉,你在何方,你是我出生的地方還是我成長的地方。是夢裏那個大湖和大漠構築的國度還是喧嚷的北京或者是荒涼的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