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的綠色漸漸的濃鬱,不遠處已經有成片的綠色映入眼簾,蜜兒看到那些蔥蘢的綠色,那是大漠中的綠洲,如同大湖上的行船一樣漂浮在茫茫的大漠上。她望著那裏,也許這是她見到的最後一次綠色。她想起自己小時候跟著沁兒哥哥,她坐在他的身後,緊緊的抱著他,他用馬鞭抽著坐下的駿馬,駿馬沿著孔雀河或者車爾臣河的河岸一直向前,那些綿延的綠州一個接著一個,有的地方甚至有了人聚居,大一些的聚居點還有了市集,那裏各種的貨物聚集,駝鈴和馬蹄的聲音一遍遍的從耳旁經過,身材姣好的樓蘭舞女在大街上扭動著腰肢從大家的麵前婀娜走過。
那時候多美呀!她靠在哥哥的背上,哥哥的背溫熱柔軟,她抱著他,他拉著她的手。蜜兒猛然感覺自己有一些怪怪的感覺,怎麼到了現在她最想的人會是自己的哥哥呢!她在昏迷之中被野狼拖曳著向著綠洲的方向走去,沙海裏傳來小狼嗷嗷的聲音,那種聲音稚嫩而清悅。
在她失去知覺的時候,腦子裏漸漸浮起三個人的麵容,沁兒哥哥,陵哥哥,還有靖黎哥哥。他們都是她一生中認真對待過的男子,他們的麵容漸漸清晰,進而朦朧,似乎他們都在望著她,看著這個樓蘭的女兒在他們的視線裏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她在昏迷中失去了支撐,身體躺在鬆軟的細沙中,身邊有一條狼在她身上嗅了幾下,然後用頭頂她的腰部。她的傷口上好像沾了一些東西,如同烙鐵落在上麵一樣的疼痛感,她從痛感中醒來,看到臥在她身邊的母狼。她之所以一眼識別它的性別,是因為它下垂的乳房。它在那裏靜靜看著她,身邊幾條小狼圍著她不斷的轉著。
她看到它,感覺自己的死亡已經即將到來,但是她從它的眼睛裏卻絲毫讀不出殘暴的氣息。它的眼睛很美,那是一種流露著溫柔的狼的眼睛。它看到她醒來,從那裏站起來走近,用舌頭舔她的麵頰,它的舌頭有一些刺刺的感覺,但那種感覺卻很舒服。
小狼也過來了,用小舌頭舔她的手掌,用身體在她身上蹭著。那是幾隻全身純白的小狼。狼媽媽把小狼叼起來放在她的懷裏,她感覺這是它想讓她抱抱自己的孩子,她用手摸著小狼光潔的毛皮,用嘴在小狼的額頭親了幾下。
她這時侯開始注意自己剛才的傷口,因為剛才的灼燒感,她才醒來,但是現在肩膀上已經沒有多少的感覺了。她看著自己的肩膀,那裏有一片衣服被撕扯掉,肩膀那裏已經不再流血,整齊的排著一排牙印,那一片皮膚顯出黝黑的顏色,像是被什麼燙到一樣。空氣裏有一種異常強烈的味道,她聞著這種味道覺得有一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