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花盆碎了一地,原本該載滿奇花異草的花地上,如今枯萎一片,透過朦朧月光,還能看到雜草枯萎後紮拉的一堆。
“公主,我們要馬上行動,不然被其他人發現了行蹤,就白來這一趟了。”
見柒然一臉淒然的望著這一片陌生的宮殿,青山本不願打擾她,卻還是不得不上前提醒道。
“青山,弧蕪恨本宮,也恨本宮的母後,是不是?所以才要如此對她,如此對她喜愛的這個地兒?”
柒然一把抓住青山的手,看著他的眼睛,不停的搖問。
青山不忍與她直視,隻回避著那淒然的視線,瞥向那雜草叢生的地方,幽幽道:“成王敗寇,本就是常理。他心中的怨恨,承載了他母妃的怨恨,你心裏寬些想,也就能理解了。”
他的聲音,盡量放緩,讓人聽起來舒服,然而話語中,也帶了些怨怪。
何必跟死人計較,何必做得如此決絕?
“若是那個女人還活著,本宮定然要她跪在這裏七七四十九日,為母後請罪。”
“公主……”青山一手靠上她的肩膀處,卻是感受到手中的身子,微微顫抖著。他不忍看她這副模樣,想要安慰,卻是話語哽在喉中,不知該說些什麼。
“你放心,本宮沒事!這皇宮,遲早還是要到本宮手中。本宮要母後依舊躺在她喜歡的花園裏,一年四季,都是她喜歡的花海,這水心宮,依舊如她生前一般美麗。”
說罷,也不需青山再勸,轉身便先融入到夜色中。
楚流風被囚禁在弧琮所在的萬盛殿的側殿,每日他都要親自去問他一次,是否要改變主意。然而每次楚流風都隻是無言相對,將他的好耐性也磨掉了一半。
今日也是一如往常的到了楚流風的臨時住處,依舊是往常的那些話,但是楚流風感覺得出來,他心裏的那股子急躁,他習慣性地心裏有事,便在這殿中來回的走動。
“風,朕最後問你一句,究竟要不要跟朕在一起?這大政的江山,軍權,一切的一切,朕通通都可以給你,隻要你願意,你愛送誰便送誰。”
“臣已說了,臣不會接受這個條件。”
“你……就算朕要你與整個安南陪葬,甚至是讓她陪葬,你也不接受?”
楚流風在一旁拿了本書,半歪在臥榻上,就著搖曳的燭光在看書,聽得弧琮這明顯急得要跳牆的語氣,抬頭瞥了他一眼,便又低頭繼續看書。
“朕在很嚴肅的問你話。”一把奪了他手中的書,弧琮俊秀而稍帶了些稚氣的臉,怒氣衝衝的看著對麵依舊一派閑適的男子。
看著那張如謫仙般秀美無雙的臉,他有一刻的衝動,想要毀了他,毀了一切,那麼便是誰也分不開他們了。心裏想著,手忍不住便捏上了那瘦削的下頜,指尖方碰觸到那溫潤的肌膚,卻是被一把打掉。
“我的答案,早就給你了,你再問一千次一萬次,我依舊是那個答案。夜深了,皇上請早些回宮就寢吧。”
說罷,落地起身,自己往內殿走了進去。
他氣急,轉身到了門邊,正要離開,卻是聽得楚流風的內殿有些聲響,雙眼大睜,馬上轉身,腳步生風的跑進他的寢室,卻恰好看到幾道人影快速的在夜色中消失,但哪還有楚流風的身影?
“是誰?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