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聽到這個聲音之後,渾身發毛,舉起槍茫然四顧,“老牛鼻子,出來!”
“將軍莫急,貧道可沒有地上之物的速度,肉體凡胎,哪能那麼快?”老道士聲音中帶有一絲戲謔,與驚慌失措的人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又是哪一出?”九號黑袍人抱著被劃開一道口子的大腿,傷口雖說不深,但是鮮血也已將附近的布料浸染透了,藏在麵具後的那張臉上,眼淚止不住的流下,眼前的一切景象在他眼裏已經變得迷蒙起來。
驚魂未定的人們看著僵屍一個個倒下,有些慶幸,也有些擔心,腦子還能正常運轉的人此刻已經從大漢和神秘來客之間的對話知道了兩人的身份,一號黑袍人不由得摒住了呼吸,死死的看著持槍者,眼眶也變得濕潤起來。
十號則倚靠在門邊,冷冷的看著這一切,是不是瞟向丁書權二人所處之地。
丁書權終於冷靜了下來,原本掙紮著想脫離楊哥的懷抱,卻不料看似一臉笑意輕鬆陽光的楊哥,力氣能有如此之大。
被他的雙臂框在懷裏,猶如被鐵鉗夾住,根本沒有掙脫的可能,平日裏穿著寬鬆的T恤,現如今也遮不住渾身結實的肌肉。
見丁書權不再掙紮,楊哥也放開了手,丁書權轉過身來,二人相視而對,一邊是氣喘籲籲,一邊則是閑庭自若。
“你……你哪來的這麼大力氣?”丁書權揉了揉胳膊,扭了扭腰。
“這時候還整不能讓你跑了。”楊哥一臉人真的說道。
“我是看出來了。”丁書權深吸一口氣,再慢慢地吐出來,他的神色也因此變得平靜了不少。
“這根本不是什麼布置好的,對吧?”他雙手插在褲口袋中,雙眼直視楊哥。
“我不知道現在該說你聰明,還是說你愚鈍,後知後覺。”楊哥歎了一口氣。
“沒關係,這種評價對我而言,屁用沒有,我也不在乎。”丁書權說道,“我隻想知道,這是怎麼做到的,是誰在這麼做,他到底要幹什麼?”
他的聲音漸漸變得嚴肅起來,一句比一句鏗鏘有力,擲地有聲,仿佛想把積攢許久的怒火在此刻傾瀉出來。
此刻,他回想起了之前曉茹對他說過的話,自己身處的地方,就是一個充滿異度空間之處!
這樣想來,現在遇到的情況,也隻不過是穿梭到了異度空間其中之一,擁有多次類似經驗的他竟然在一開始沒有看出來,也難怪楊哥想說他後知後覺。
就在此刻,突然間狂風大作,田野中沒有哪一株稻苗能夠直立起身子,農舍旁的人也因此而衣擺飛舞,慌亂地扯著自己的袍子。
沒過多久,風停了,等眾人回過神來整理衣衫之時,卻發現眼前多出來了一個人。
此人年歲已過古稀,身材挺拔,形容消瘦,鼻梁高挺,麵頰深陷,白色長須掛在下巴上,兩道白眉橫在雙眼之上,細長的雙眼中則露出一絲絲精芒,道冠在上,道袍加身,手持白毫,腳踩布鞋,纖塵不染,好一副仙風道骨之相。
“老牛鼻子,果然是你!”大漢此刻心情極其複雜,有被救過後的感激,又有對眼前人的忌憚,還帶有一些隱隱的不安。
“將軍,一切可安好?”老道士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微微仰起頭看著大漢。
“哼,我都被抓傷了,何來安好一說?”被老道士稱作將軍的大漢左手托著右手,明顯他的右手已經廢了。
“哎,貧道可曾跟你說過,這四個人要如何處理?”老道士輕歎一聲,說道。
“你上次跟我說,找個偏遠之地,活埋了。”將軍冷冷道。
“那你又是怎麼做的?”
“我把他們先打死,再埋了啊?”
“貧道上次可跟你說過,他們早就死了,又何來打死一說?”
“老牛鼻子,你不要跟我抬杠,他們要早就死了,又怎麼活埋?你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哈哈哈哈,在給貧道說的話裏挑刺上,將軍還是有點記性。貧道認錯,貧道認錯,哈哈哈,那就不叫活埋吧,叫死埋,如何?”
“你!你!事到如今你還跟我嬉皮笑臉?什麼活埋死埋,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當然有用,你過來看看。”說著,老道士指向一具僵屍倒下的地方。
將軍和持槍人一邊看著老道士的臉色,一邊慢慢上前查看,一旁的黑袍人和攝影師們倒是大氣都不敢喘一個,都靜靜的看著,導演也隻能幹咽唾沫,這個場麵他已經無法控製了。
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了上前二人的身上,待到二人來到僵屍倒下的地方,俯身看去。
隻見一道黃符被正正好好的貼在僵屍的額頭上,黃符上用朱砂劃上了一些複雜的符號,一般人根本看不懂,但是看上去還挺富有藝術性,一筆一劃張弛有道,一橫一豎蒼勁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