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黑暗,寂寥無聲,阮晴猶如一葉孤舟,飄蕩在這黑暗中,像是一個做不完的夢,無限循環,無法逃脫。
感覺像是過了一秒,又或是一個世紀,那無盡的黑暗突然如鏡麵般破碎,四周的景色變成熊熊燃燒的火海,隱約可以聽到火海中淒厲的哭喊聲。
“這是哪?”置身於火海中,阮晴卻未感覺到灼燒感,恍惚中,她在火海中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是誰?”阮晴驚疑,悄悄跟在那身影身後。燒焦的屍體散發著焦臭味,殘肢斷骸,燒得破敗不堪的房屋。放眼望去,滿目蒼夷。
阮晴皺眉,輕輕揉動太陽穴,自言自語:“這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我心中如此惴惴不安?”阮晴稍一走神,那熟悉的身影已經無影無蹤。
“隨便跟蹤別人,可不好。”阮晴身體一僵,左肩上莫名多出的手讓她心頭一跳,緊張道:“我無意跟蹤閣下,隻是想知道我在哪。”
“真好笑哦~你竟然不認得我。”那隻手猛然發力,把阮晴轉過來,說,“這是你的靈魂世界,我,就是你啊!”
阮晴看到那人猩紅的左眼,心驚肉跳,嘴角略微抽搐,精致的睫毛不安地抖動著,驚愕地說:“你開玩笑吧,這種眼睛……”
那人眉心的血色桃花閃著妖冶的光芒,猩紅的左眼配上黝黑的右眼,讓人毛骨悚然。當看到那人身上的衣服時,阮晴再也無法淡定,那分明就是師父拿給她的衣服!
“難不成!這真的是我?”
正當阮晴徘徊不定時,眼前的人忽然如泡沫般消散,四周再次恢複黑暗。她還未為反應過來,便猛然下墜,黑暗如漩渦般將她席卷、埋葬,仿佛剛才的所見所聞都是鏡花水月。
“啊!”阮晴驚叫著猛然坐起,精致的額頭上冷汗直冒,眉心妖冶的桃花在汗水中,給平添一份嫵媚的氣息。
淩魂端給阮晴一碗紅色液體,關心道:“你已經昏迷兩天,可能會有點虛脫,喝掉這藥就好了。”
阮晴心裏一暖,接過淩莫遞來的“藥”,聞到那沁人心脾的香氣,迫不及待地幾口喝下,喝完還咋了咋嘴,意猶未盡地問:“師父,好香的藥,我還好餓,還有嗎?”
“沒了。”淩魂兜帽包裹的頭搖了搖,轉身走出木屋,心裏不滿道:“那可是我的血,那麼一大碗還不夠啊!不過,看來《嗜血經》已經改變了她的味覺,我問到的血腥味,在她口中成了香氣,總不能以後放我的血給她喝,真成問題。”
阮晴將手中的碗放到床頭,做到床邊,穿上床邊的及膝皮靴,裙擺與大腿摩擦的瘙癢感,讓她頗為不適,伸手固定住裙擺,輕聲嘀咕道:“有機會我就脫掉這該死的裙子,做一條褲子,堂堂七尺男兒,穿著這種襪子和裙子,成何體統!話說,師父還真是熱愛黑色,全身上下,所有衣服都是純黑。”
剛嘀咕完,淩魂的聲音便悠悠傳來:“如果你敢換衣服,後果自負,我會狠狠教訓你,讓你知道你到底是男是女!”
“切!誰怕誰,反正我不能給男人丟臉!”阮晴心裏盤算著做衣服的事,嘴上卻應酬道:“是是是,師父,我知道了!”
“既然沒事,那就出來,我教你體術。”淩魂伸手切斷幾根竹子,做成一根一臂長的竹棍,等著阮晴出來。
阮晴風度翩翩地走出木屋,看到木屋外優美的景色,被裙子弄壞的心情舒暢了許多。
木屋外,是成片的竹林,蒼翠欲滴,如翡翠鑄造而成,竹林中是縱橫交錯的小溪,潺潺而流,溪水清澈見底,溪水中偶爾還會看到幾條小魚。一條蜿蜒的小道從竹林穿過,看不到盡頭。
眺望遠方,是連綿不斷的山脈,更遠處是七座高矮不一的山峰,就好似撐天的巨柱一樣,直插雲霄。
“這地方,好與世隔絕。”阮晴心想,“這麼荒無人煙的地方,如果師父忽然消失,我豈不是一輩子都走不出去!”
淩魂看到阮晴公子哥的走路架勢,微微一愣,隨即眯起眼睛,打量著阮晴,暗中思索:“她還真當自己是個男人,看來我需要教她的東西又多了一項。”
“師父,這地方人煙稀少,你從哪弄吃的?”阮晴為自己謀後路,曆經前世的背叛,她對別人的信任嚴重缺失,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不留條退路,寢食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