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前,我曾主編了本《中華中醫全典》大詞典,由中國科技文獻出版社出版,全國發行。那是在我編了《簡明花木詞典》之後嚐到了甜頭,完全是為了賺錢。真正對於中醫的熱愛崇拜是近10年的事。我現在年近六旬,白酒能喝一斤,米飯每頓能吃三碗,全得益於平時利用中醫進行自我調理保養之故。比如連續喝酒,小便衝出白泡泡,熱重,立即熬些車前草水喝之,立馬見效;大便不成形,腸胃傷了,喝粥三日,戒辛辣酒類,即時就好。
中華中醫,博大精深,既是國粹,當宏揚之。我有三拙見:一是衛生部長選超重量級中醫大師擔任;二是改中醫為國醫,設立“國醫院”,薈萃全國中醫大師,給予極高禮遇和待遇;三是各省市衛生廳局長由當地頂尖中醫人物擔當,保留現在的中醫研究所改為中醫研究院,每年下指標、任務,完不成走人。想想連一個熬製中藥並裝袋的設備都是韓國人發明的,我國那麼多的研究所、那麼多的研究人員都是幹什麼吃的!各地中醫院執業的中醫必須要有真才實學。現在濫竽充數者太多,有的脈都不會把,隻會問病開藥,居然堂而皇之把自個的大照片掛在“專家”欄裏。古話說,“醫者仁心”“懸壺濟世”,一個醫者惡心到連臉都不要了,可見這個醫院、這個係統、這個世道荒唐到了什麼程度!
說話
人有一嘴,除吃喝唱出氣外,便是說話。
人的一生,從牙牙學語到臨終交代後事,要說多少話,說多少真話、假話、套話、大話、空話、奉承話、違心話,等等,根本沒人統計,但有一點,真話說得肯定不多。當然要分人群、階層,比如兒童和純粹的農民、工人真話說得就多一些,而黨政機關、各級公務人員則假話肯定要說得多些。
說真話難。在中國有政治、經濟、社會、文化和人情等因素製約。拿人情因素來說,魯迅曾舉一例,某子滿月,賀者有的說,這小孩是個福相,長大肯定當官發財;有的說這小孩是個才相,長大必出人頭地,光宗耀祖,均被請入上座。唯一人說,這小孩今後要死,被主人亂捧打出。其實前者是恭維話,不一定能實現;後者是真話,絕對沒錯,但結果卻大不相同。中國是個講政治的國家,“文山會海”創全球之最,從中央到村鎮,層層傳達,再層層彙報,有多少是真話?何以如此?因為沒人願意聽真話!儲安平、梁漱溟和大批的“右派”皆因受到鼓惑“大鳴大放大字報”而倒了大黴,張賢亮就是因為幾句說真話的詩坐了20年的牢。現實生活中,說的是“解放思想”,行的卻是啥事都要講政治;說的是“實事求是”,行的是隱瞞真相。其實大家心裏都明白,隻是跟著裝糊塗。
禍從口出。馮夢龍的“三言二拍”中載詩雲:“口是禍之門,舌是斬身刀;閉口深藏舌,安身處處牢。”這是警示為人處世的。我有一晚輩住重慶巴南魚洞,育有一兒一女,兒6歲,女3歲,長得非常可愛。兩口子在外掙錢,小孩交給丈母娘帶。今年初的一個清晨,鄰居家的婆婆持刀將晚輩的兒子砍死,女兒砍成重傷。所為何事?原因是他丈母娘與鄰居婆婆不和,經常惡語相向,而鄰居婆婆之女恰恰大齡不育,每每說到痛處,實在氣不過,才鋌而走險。俗說話“人怕傷心,樹怕剝皮”“良言一席三冬暖,惡語傷人十年寒”。每個人都有短處羞處痛處,專拿這些來說事,別人心裏自然難受難堪。
我在解放軍後勤工程學院政治部宣傳處工作時,曾親見一事:有天在辦公室與幹部處長幾位鄉友聊天,剛從北大分來待安排的李某,忽然拿著一張《中國青年報》走進來,指著上麵的一幅漫畫,滿臉譏笑,幸災樂禍地叫大家快看。原來漫畫是譏諷“五大生”的,上麵猥瑣之人拿著一份報告:“廠長,我函大畢業了,請求落實知識分子政策。”幹部處長看後臉色鐵青,一言不發走了。不久李某被分到學員隊食堂當管理員鍛煉去了,沒有被分去原定的政教室。原來幹部處長就是函大畢業的。說來李某隻是無心之失,多少有點冤情,而那種專挑人短專揭人疤者實是可惡。我中年謝頂,過去很怕人家說“人走的田埂不長草,聰明的腦袋不長毛”“聰明絕頂”之類的話,現在倒無所謂了。俗話說:“送人玫瑰,手留餘香;送人荊棘,自先受傷。”做人要留“口德”!畢竟人嘴不是公廁,髒話、粗話、狠話於人於己、於環境、於社會都是不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