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壹 隨筆雜文(6)(1 / 3)

人皆惜名。凡人都有臉麵,沒有人想敗壞自己名譽的。現在百姓家中,如有小孩參軍,定會把武裝部送的“光榮之家”字幅貼於高堂,如小孩在部隊立了功,更會把大紅“喜報”裝裱高掛。即使女兒在夜總會當小姐或跟人當二奶,也絕不會承認是做“婊子”,會撒謊說是在外企當高管是白領。

曆史上功勳彪炳、名留青史、流芳百世的人物會給後人及家鄉父老臉上貼金,經常有人驕傲地說:“我來自嶽飛的故鄉!”“我與戚繼光是一個村的!”而絕對沒有人說自己與罪不可恕、聲名狼藉、遺臭萬年的秦檜、汪精衛是同鄉或同宗。我特別佩服曆史上的開明皇帝,他們對為社會和國家做出過貢獻或影響很大的人,要頒下詔書,親題贈金匾,或立牌坊,或建廟宇,讓後人瞻仰供奉。如關羽、嶽飛,他們“義薄雲天”“精忠報國”的壯舉仍深留於後人心間。

人皆為名。我們每個人到六七歲時就要上學讀書,從小學一直讀下去,求取功名,因為“書中自有千種粟,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古時考個秀才、舉人、狀元,就可出人頭地、光宗耀祖。現在考上個好大學,找個好工作,也算是為父母為自己爭了光。出名的年齡因人而異。有“大器早成”者,如甘羅12歲拜為上卿;唐朝王勃、王維,宋朝寇準都在七八歲時就能寫出好詩;愛迪生16歲就有發明創造;牛頓23歲發現萬有引力;大音樂家舒伯特13歲就譽滿天下。也有“大器晚成”者,如吳承恩72歲才開始寫作《西遊記》,黃忠72歲時一戰斬殺夏侯淵而成名;薑尚“八十遇文王”拜相。還有“中年得誌”,順風順水者,如毛澤東等。出名的方式很多。俗話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由於社會分工不同,注定不可能每個人都當官,都成為作家、軍事家、科學家、發明家。但是,隻要專注本職,傾力為之,也能有所作為。時傳祥這個掏糞工成為全國模範,受到國家主席接見就是例證。然而,在改革深化、社會轉型的今天,一些人善惡不辨,美醜不分,為了達到出名的目的,無所不用其極。郭美美“炫富”成名,幹露露“一脫”成名,嚐到甜頭後,其妹其母更是一齊上陣,“三脫”名動天下。

有個成語叫“追名逐利”。名利本是孿生兄弟一刻不可離開,人們追名的隻是手段,逐利才是目的。傳說乾隆下揚州,見滿大街都是人,於是考問劉墉:“這街上有多少個人?”劉墉回答:“隻有兩個,就是名和利!所謂無利不起早,否則大家到街上來幹啥?”《史記·貨殖列傳》129章有雲:“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其實,為官為商,成名成家,“利”字永遠是核心是本質是根本是目標。中國作家莫言,在文壇上頗有些寂寞,可去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後,當年稿費和版稅收入就超過一億,創大陸作家年收入之最,可謂“名利雙收”。陝西作家賈平凹,過去幾乎沒人請他寫字作畫,自從《廢都》出版,尤其是中宣部、文化部聯合行文禁止《廢都》發行後,《廢都》反而一下走俏,賈平凹一夜走紅。就連那些從不看書的從不買書的,都千方百計托人想法弄本盜版的高價書來看看。現在賈平凹的字畫成了搶手貨,價格一路飆升,每平方尺賣到數萬元。

有句唯物主義十足的話叫做“飽暖思淫欲,饑寒起盜心”。一個人窮得連飯都吃不起衣都沒的穿,你讓他去行“高尚”之舉,甚至胸懷全天下,根本不可能。你見過“毫不利己,專門利人”的人嗎?神都做不到!“不為五鬥米折腰”是因為他吃著肉;“不飲盜泉之水”是因為他喝著礦泉水;“不吃嗟來之食”是因為他吃著山珍海味。相反,一個人每天吃得飽飽的,穿得暖暖的,你讓他去偷棵菜偷根針,他會去嗎?我兒時第一次撿到5分錢立馬跑進店裏買了兩根油條!現在,見地上有一塊錢,我根本不會去彎腰。

常看到報紙上或電視裏,許多紅光滿麵大腹便便的慈善家,今天這裏獻愛心,明天那裏搞施舍,贏得鮮花和掌聲,贏得滿世界的讚譽,可我並不覺得他們有多“高尚”!他們是拿錢買名,買尊重,買社會地位。如果是行懺悔就對了,因為他們錢的“來路”帶著“原罪”!按馬克思的說法“富人的第一桶金都是充滿罪惡的血淋淋的”!

也有不圖私利贏得英名的。大禹治水“三過家門而不入”,留下千古佳話。曆史上的著名清官海瑞,一生經曆了正德、嘉靖、隆慶、萬曆四朝,官至都禦史。他嚴懲貪官汙吏,禁止徇私受賄,並推行“一條鞭法”,強令貪官汙吏退田還民,被譽為“海青天”。海瑞生活節儉,穿布袍、吃粗糧糙米、讓老仆人種菜自給。海瑞死時一貧如洗,主持喪事者見海瑞住處用葛布製成的帷帳和破爛的竹器,不禁哭了起來,最後同僚們湊錢為海瑞辦的喪事。海瑞清廉一生,最後名留青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