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行車很快,到了鎮裏,才看到這天趕集的人不老少。

下了牛車,下了毛驢,進了集裏的時候山木緊緊地盯著山草,生怕她一個不注意便跑丟了。

六郎拉著禾麥的手,倆人倒是不急也不慌,走的慢,正可以路過一個攤子便停下來瞧瞧看看,今日這集上來了平日許多不常見的新鮮玩意,光是那頭繩畫扇的樣式就比平素多了好些。

兩個姑娘家看的新鮮,可山木禾林他們卻不覺得有什麼好看,隻不斷的催促山草,叫她快些走,這幾條花布幾把扇子有什麼可看?

六郎知他們是因今日前麵有一處比武的擂台才著急去看,便笑道:“你們盡管去看,我在這兒看著禾麥山草,保準誰都不會丟,一會兒便去找你們了。”

“那就麻煩六郎兄弟了!”山木迫不及待向衝六郎一拱手,趕忙同禾林長新擠進了人群。

六郎瞥了眼徐薑,“你不去?”

“小兒打架有什麼可看?又不是真刀真槍,無趣的很。”徐薑站在人群中抻了個懶腰,“早飯吃的太早,我倒是有些餓了,晌午咱們再去田園酒樓可好?”

徐薑三句話離不開吃,六郎幹脆不理她,緊跟在禾麥山草的身後走了。

禾麥今天也來了興致,和山草一塊買了好些女兒家喜歡的小玩意,算是盡興的很。

路遇過胭脂店的時候,向裏麵匆匆看了一眼,便別過了頭去。

這胭脂店裏的胭脂不算便宜,她雖喜歡,卻也舍不得。就算六郎樂意給她買,她今日也得顧著山草的感受不是。

六郎一行四個人慢慢的走著,而先鑽入人群去看前麵比武擂台的山木禾林長新三個人,想來早已到了地方。

今日大集行人眾多,放眼望去幾乎全是黑壓壓的人群,而快走到長街上的時候,一輛載著貨品的黃牛不知怎的發了瘋,忽的衝入了人群,橫衝直撞起來。

狂躁的黃牛左衝右奔,將人群頂的四散開來,不少人在混亂之中跌倒在地上,就算沒被黃牛踩上一蹄子,卻也被驚慌失措湧上來的人們壓到了腳下。

一個倒下,那便是一個接一個的倒下。

六郎一行四個的位置那發瘋的黃牛有一段距離,本是安全的,可眼看著那黃牛瘋躁起來之後,壓倒了一片人群後,直衝著他們撞來。

街道上的驚叫聲不斷傳來,兩旁的人群紛紛散入路旁的酒家或是店鋪,後頭的人群應當不會被那黃牛頂撞踩踏了,可路一寬,那道中間卻不知怎的冒出一個七八歲的小丫頭,茫然失措的站在路中央,眼見黃牛壓頂而來,嚇得慌了神,抹著眼睛嗚嗚哭了起來。

本已躲入米糧店的禾麥眼見這情景,也顧不得什麼,忙衝了過去。

“禾麥!”六郎焦灼的聲喊在腦後,忙也隨著她過來。

那黃牛眼看快要將小丫頭踏在蹄足下,卻眼看路旁又衝出兩個人來,鼻子裏噴著氣竟拐了彎,要直衝著禾麥而去了。

六郎見狀,忙抓住禾麥的衣領,將她拋向了後頭。

可就算黃牛扭轉了目標,眼前的小丫頭怕是也難逃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