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去那茶壺裏的菊花細細的挑出來,然後給我。”蓋頭下的新娘子吩咐道。
盡管這命令有些奇怪,但那小丫頭並沒有選擇的餘地,乖乖去照做。
看小翠轉了過去,認認真真的挑選起茶壺中的茶葉來,常慕禾又換了隻手,張口狠狠的咬在了另一隻手的虎口上。
虎口上出現兩個碩大深刻的牙印,她整個人痛的一個激靈,很快便又精神了三分。
隨手抄起床邊小幾上的一隻花瓶,用布包了她便輕手輕腳地走過去。
“咚”的一聲之後,屋裏本站著的兩個人影,便隻剩下了一個。
……
不消半刻鍾,一個穿著丫鬟衣裳的少女便從屋裏跳了出來。
她整個人還是呆愣愣的,不過較之進洞房之前還算好了許多。
這謝府大若無邊,四處又有許多站崗放哨的家丁打手,常慕禾一路走得艱辛難行。
好歹還急著坐上喜轎時從偏院來的路,常慕禾一路摸了過去,已經是氣喘籲籲了。
偏院裏空無一人,進了屋裏四下打量,也沒有發現人影。
床底下空無一物,想來朱承惑早就帶著喜雨離開了。
隻是這會兒他們是否已經離開了,常慕禾還不能確定。
隻是這會兒,她聽到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似是有一對人馬進了偏院。
常慕禾靈機一動,掀開床底的床簾,鑽了進去。
“那兩個狗男女便是躲在了這附近,挨個屋子搜!”外麵傳來一聲厲喝。
從床縫中,常慕禾看到許多腳步進到了屋子裏,一雙黑色靴子慢慢靠近了床榻,越走越近,甚至能看到那人的膝蓋了。
常慕禾心裏一凜,抓緊了手中的軟布。
大不了一會兒解釋說是她被新娘子打昏,捆住動彈不得,不就行了?
常慕禾沒有什麼好辦法,能傍身的武功現在怕是也施展不出來,何況外麵全是豺狼虎豹,此刻露出身手,無異於自投羅網。
一隻手捏住了床的帷幔,正要掀起來一看究竟的時候,卻聽到外麵傳來呼喊的聲音:“前院出事兒了!新娘子被人打昏了帶走了!老爺正召集人手要查是誰做的呢!”
“快走快走,去前院!”
“縣令大人已經封了院子,要找新娘子的下落!”
那手猛然將帷幔一甩,“蹬蹬蹬”的腳步聲傳來,屋裏很快沒了聲音。
在外麵的一切聲音歸於平靜的時候,常慕禾從床底下鑽了出來。
謝英既然已經發現新娘子被人調了包,那麼很快便會去封鎖從白陸村出去的各個路口。
到時候,不光逃離謝家難上加難,便是逃離白陸村,離開林河鎮,怕是都十分困難了。
常慕禾為朱承惑與喜雨捏了把冷汗,卻沒意識到,比他們兩個還要危險的人,便是她自己了。
她偷偷摸摸的從偏院溜了出去,正想找法子將牆邊的梯子搬來就此離開謝家的時候,身後卻忽然伸過來一隻手,抓住了她的肩膀。
多年習武的經驗讓她很快反應過來,甚至沒有半分的猶豫,她便知花豬了那隻手,往身前狠狠一帶,緊接著便是用力一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