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宮內燈火通明,妃歌穎在雪禦離開好久後,始終保持著一個姿勢,她目光裏帶著淒然,嘴角的笑看上去苦澀非凡。
手中捏著一條已經枯萎了不知多久的樹枝。這是他第一次送自己的東西,也是……最後一次。
可偏偏這東西的來得那麼好笑。
是她不要東西……
對啊,自己撿了她北鬥不要的東西,卻還當作一個寶貝似的珍藏著,枯萎了都舍不得扔下。究其原因不過是因為這是他送的。
可,也是因為這個禮物,自己才會那麼的恨她。
憑什麼!自己身份比她高貴,出生高貴,明明樣樣都高於她,為什麼他最愛的人是她而不是自己?她,不論是千年前的北鬥,還是千年後的北翎,都是人人唾棄,人人鄙夷,在天地之間沒有一席之地的,為什麼她總能輕而易舉的得到他的親睞?而自己,卻要花盡力氣,用盡心機去博得他的一顧!憑什麼!
憑什麼!
窗外,一道雷轟然炸下,傾盆大雨緊隨其後。
這魔界,多久沒有下過雨了……?
雪禦從琉璃宮出來後,沒有立刻回去,而是朝著一個相反的方向疾步前進。沒走幾步,他隻覺得眼前恍惚,搖搖晃晃的走到一棵樹下,扶著樹,喘息。
時間越來越短了,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雪禦想到這裏,嘴角揚了揚。不過,無論如何也要支撐到救出她為止。
他扶著樹站了一會兒,覺得舒服了些後,這才重新起步。這次,他走的還是很快。
在魔宮的最深處有一處別院,那裏重兵把守。
“來者何人?”
還未靠近,就被一個侍衛攔住。
“雪禦。”雪禦自報家門。
“請。”侍衛聽到這個名字,立馬放行。這也是為什麼他敢隻身一人到這裏來的原因。雪禦,這兩個字在魔界如今已是一種威懾。而且,妃歌穎放下話來,見雪禦如見她!
不為別的,隻為了那八個字。
神族叛徒,魔族怪物。
不人不鬼,不神不妖。六界之中早已沒了他的位置,不過,對於這些他早就不在乎了。應該說,他從來就沒有在意過。
隻要有她,哪裏都是家。
雪禦沒有多做停留,起步,踏進了這裏。
寬敞的院落被打掃的一塵不染,梧桐樹下置著一張大理石桌。一個男人靜坐在石桌前,下棋。
左手拾起一枚白子,修長的指尖夾著棋子,目光盯著棋盤,思量了一下後,落子。
一舉一動無不透著優雅。他側著臉,俊俏的麵孔上無波無瀾,他沉靜的樣子恍若天人,不食人間煙火。
“你來做什麼?”
他未回頭卻知道來人是誰。
“妖千竹,你倒是悠閑自在。”
雪禦諷刺的看著他,他徑直走到他對麵,坐下。沒有打任何招呼。
“彼此彼此。你來我這裏有什麼事?”妖千竹落下一子後,才問。
“翎兒在蠻荒。”說這句話的時候,雪禦一直盯著妖千竹,一動不動,他很想在他臉上看到些不一樣的表情。而不是現在這種清風雲淡,事不關心的模樣。
聽到這個名字,妖千竹身形頓了頓,一瞬間的功夫就恢複了平靜。
“所以呢?”
“所以?!”雪禦重複了這兩個字,眼裏帶著不可置信,“你問我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