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笙跟在白夜的後麵,越是接近那個她夢寐以求的實驗室,顧笙也就越是興奮,這種期待的感覺她也很久沒有得到過了。
白夜自然是能夠感受到身後的人十分激動的心情,心中不免還是感歎了一句,每個人原來都是有自己一直想要的東西。
執念,或者說是活下去的念頭。
於顧笙而言,離開鬼盟就是她現在唯一的願望,即使這份願望在外人的眼裏表現得十分微弱,甚至趨於零,但是隻要細細研究顧笙偶爾的眼神,還是能夠從中略知一二。
就是這樣的想法,讓白夜卻有些羨慕了起來。
他的人生並沒有太多的願望,或者說那些信念早就死在了多年前的夜晚,連帶著滿懷憧憬的他,一起葬送在冰冷的寒夜裏,再也沒有複活過來。
所以說,有欲望不見得是什麼壞事情,至少在白夜的念頭裏,他還是很羨慕人們能夠有著這些說不清又數不過來的欲望。
他呢?
隻能一昧地追求著刺激,追求著感官上的刺激,或許才能有一點活下去的念頭。
這樣短短的一小段路,白夜卻覺得走了許久,期間想法實在是太多太多,腦袋都有些承受不住了。
好在,沒有那麼長的路程供他繼續思考下去,白夜終於看到了自己準備好的實驗室,停下了腳步,對著顧笙說道:“就是這裏了。”
掏出了貼身放好的鑰匙,白夜親自打開了實驗室的門,一股機械特有的金屬味道與消毒水的味道飄了出來,如此冷冰冰的味道,卻讓顧笙瞬間興奮了起來。
沒有想到,白夜真的能夠實現他的諾言。
“你倒是,有些出於我的意料之外。”
顧笙把玩著手裏最新的儀器,她也就是在實驗室內隨便玩了玩,因為並不是很熟悉,隻是來了興趣的時候會嚐試一下。
白夜自然是笑了起來:“既然說到了,我身為鬼盟的堂主,自然是不會食言的,不過既然我拿出了我的誠意,也希望後續合作愉快。”
這一次,顧笙沒有繼續反駁白夜,而是淡然地點了點頭,白夜都做到這個份上了,如果隻是為了看看自己有沒有反叛的心,鬼盟根本不需要做這些事情,畢竟這個代價,實在是根本不必要花的。
“但是,我根本不知道你的用意是什麼。你真的就那麼想逃離鬼盟嗎?我看不見得吧……”
白夜對這個話題隻是回避,沒有說話,隻是淡淡地看向窗外的景色,似乎不想多說一句話。
但是顧笙這個時候,比起研製解藥,更感興趣的是白夜到底是怎麼樣想的。
“以我這麼多天跟你相處下來,你並不會是因為被閑置的一個堂主的原因才會選擇跟我合作,因為我是一個不穩定因素,這個代價太大。”
“可能我比較信任你?”看到顧笙想要繼續這個話題,白夜也隻好敷衍了事,就開口說了這麼一句不鹹不淡的話。
搖了搖頭,顧笙繼續說出自己的判斷:“但是,從我這個角度來說,你根本就不是信任的問題。你身邊所有的人看上去都明白了你的習性,雖然很多人可以是為了服侍好主人而可以短時間內記住你的喜好,但是並不是這樣的,因為太小的細節,他們都知道。”
“那又如何?誰都喜歡跟著自己很久的人服侍吧?難道你不是嗎,顧小姐。”
“但是,一個兩個還好說,所有的人都是,那又要怎麼解釋?我早就聽聞白堂主的一些怪事,其中就是包括這一項。”
“或許就是,想要追求刺激呢。”
顧笙看了一眼還在敷衍自己的白夜,心中不怒反笑,這個男人也不知道到底在掩藏著什麼樣的事情,對這些總是如此反抗,也真是奇怪。
“不,這不僅僅是追求刺激的事情,雖然你有的時候確實是在作大死,但是這一次,肯定不是。如此周密的計劃,如此精心的準備,難道隻是為了我接下來好合作一些?僅僅是等到一個說不準的概率推翻了鬼盟,給你留下一條後路?白夜,你騙誰呢?”
嗤笑了一聲,顧笙給出了自己最後的答案,這個合作後麵,還是有其他成分在裏麵的。
“我騙誰?那這些又和顧小姐有什麼關係呢?”
白夜此刻的臉徹底冷了下來,從來沒有見過這個男人如此不客氣的一麵,顧笙從這張臉上,看到了怒意,也看到了被拆穿後的不痛快,還有一份隱藏著的痛苦。
“我選擇了合作,就是要知道全部的事情。這樣藏著一半,不是說我,就是你自己都很難受吧?還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總比現在相互猜忌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