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劍閣城的道路太長,途中經過好幾個城池,朝野馬和荼碧馬一前一後疾馳著。
在去劍閣城途中的必過泌水城,泌水城內有泌水河的源頭,所以起名泌水城。
泌水城內有許多溫泉,大多數溫泉都在山上,最聞名的便是泌泉了,這泌泉環境十分要好,因泉水和溫度適宜的原因,常年開滿了花朵,如今三月芳菲,桃花朵朵,把這個三月輝映的很美。
腳步聲漸漸逼近,暗香浮動,女子的齊胸襦裙迤邐在地,掃淨地上的桃花,她盈盈一拜,對襟上襦中便露出一大片春光,好在四周沒有人,隻有一個背對著她站在蘭亭內倚欄望天的淡紫便服的男子。
“公子,風蕭蕭到了。”風蕭蕭看著站在亭內倚欄望天的男子的背影,心中狐疑無限。
男子雲淡風輕的說:“告訴豫章王,洪都王的真正死因,他便會幫你報仇的。”聲音低沉緩慢,似是三十幾歲的中年男子。
風蕭蕭肌膚如凝脂,眉目如畫,有些微胖,站在男子身後,她看不到男子的臉,微微一笑說:“可有證據?沒有證據他如何信我?”
男子沒有戴上什麼遮蓋的東西,但是風蕭蕭卻不敢上前看他的模樣,因為她知道,若是她敢放肆,這個男子一定會殺了她。
男子淡然說:“沒有證據,你隻要把這些話告訴豫章王便好,這樣他心中便紮了疑問的根,不多久就會長成參天大樹的,之後即使沒有證據,他也會當成是真的。”
“聽多了,自然就是變成真的了。”男子說完轉身,一張幹淨俊秀的臉映在風蕭蕭眼裏,是墨白,他說:“易瀟瀟,你弟弟易不語在赤嚳身邊,現在叫易水寒。”
易瀟瀟瞳孔擴大,語氣冰冷的說:“我叫風蕭蕭,和易水寒沒有關係。”
“是怕謀殺失敗他也會死嗎?”墨白走至易瀟瀟身邊,與易瀟瀟並肩低聲說,說完便直接離開了。
易瀟瀟身體癱軟,十幾年前的場麵又回到眼前,血,全是血,風姨捂住她的嘴巴,不讓她喊出聲音,隻怕別人發現她是易家的女兒。
男人說,她的父親……她的父親是被皇上害死的……她不管怎樣……都要報仇……
男子離開許久之後,易瀟瀟才慢慢站起來,回了青樓收拾好行李,也踏上了去劍閣城的旅途。
獫狁九部,又恢複了曾經的繁盛,當初的戰火就像是浮生一夢。
陛犴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在曾經的九部裏遊蕩,其中還有別的部落的部長,一旁的行人都恭敬的對陛犴下跪,沒有半點不甘心。
陛犴瞥了一眼跟在後麵的一個長髯大叔,眼神充滿了輕蔑,狀似誇獎說:“九部,果然和陳國一樣富饒,有恃無恐,有恃無恐啊。”
長髯大叔的表情被長長的胡須和頭發掩蓋,當初,他為了掩人耳目,隨著平民一起離開九部,幾月都未修須發,幾乎沒有人能夠認出原本風流倜儻的他,而如今他也不想修須發了。
“卑職不敢。”長髯大叔低頭,聲音嘶啞的說,沒想到,陛犴一腳踹到他胸膛,他身體不穩,後退幾步,口中噴出幾縷鮮血。
陛犴笑笑說:“你現在是我的奴才,應該自稱奴才。”
“奴才知道了。”長髯大漢停下,主動的走到人群的最後,因為他的地位最低。
陛犴笑的很是舒心,他已經許久沒有這麼笑過了,而如今九部已經完全服從,他再也沒有什麼不順心的事情。
陛犴琥珀色的眼珠裏是滿滿的笑意,終於回答了下屬們極想要知道的問題,他說:“管他洪都王到底是怎麼死的,隻要把髒水潑到他們陳國自己身上便是了,那些愚蠢並且極易煽動的百姓會信的。”
“他們陳國內鬥的可是很精彩啊!越亂越好,我們隻需伺機而動。”
下屬們相視一下,便問:“王上,我們隻覺得陳國一片祥和,如何有內鬥?”
陛犴瞥了他們一眼,然後說:“蠢貨,太子結婚娶了墨丞相的女兒,卻是個良娣,但又答應生了孩子便升為太子妃。”
陛犴勾唇一笑:“隻怕……隻怕墨良娣是一輩子都生不了孩子了吧!”
“那個墨丞相絕對也不是傻子,他削尖腦袋要他唯一的女兒嫁給太子,若是正常的世家都不會希望自己的女兒去那裏吧……隻怕……墨良娣不是他的女兒,他才能夠這樣狠下心。”陛犴摸著下巴,推測道。
“還有那個赤嚳,已經對皇上抱有怨恨了呢!”陛犴想了想說,“要是把髒水潑到皇上身上多好,這樣說不定赤嚳就會幫我們解決皇帝呢!在他們陳國,殺父之仇可是不共戴天啊。”
陛犴望向陳國京城長安,長安?我要你屍骨遍地,哀鴻遍野。
還有那個叫漣漪的女子,他誌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