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是非對錯(2 / 2)

易水寒搖搖頭說:“說不定他已經後悔了,若當初他選擇權利,必定不會一身才能荒廢在這邊塞,而他心愛的女子也不會死的不明不白。”

赤嚳揮手,示意易水寒不要再說下去了,赤嚳說:“誰知道呢,但是我知道,我絕不會讓百姓受到一點傷害,也不許自己心愛的女子難過。”

“真是貪心,江山美人都要。”易水寒看著赤嚳用指尖一點點描摹洪都王的姓名。

赤嚳點頭,不否認自己的貪婪,嘲笑說:“我不止是貪心,我還虛偽,一麵愧疚,一麵推著別人走在風口浪尖上,就像那時候你說的,我屠了獫狁九部,卻為了讓自己心裏好過些,放了獨活在世的人,真是可笑,裝作多麼善良。”

赤嚳繼續說:“以為一句對不起,就能磨滅對別人的傷害,以為愧疚,就能繼續利用別人,說到底,不過是為了讓自己好過些,以便躲過內心的煎熬。”

易水寒認可赤嚳所說的話,他和赤嚳的差別不過是,他不會愧疚,卻還能心安理得的利用別人,他隻能回答:“是非對錯,誰能夠評判。”

赤嚳為易水寒拾起長槍,拋給易水寒,易水寒單手一抓便抓住了長槍,赤嚳笑著說:“用我父王教你的槍法來比試一場吧。”說完抽出隨身的佩劍。

“那你要小心了。”易水寒說完便向快速後退,遠距離攻擊更適合長槍。

赤嚳沒有攻擊,等易水寒停下,才問:“開始?”

“開始。”易水寒說完便開始攻擊赤嚳,赤嚳快速閃避,劍和長槍發出叮叮當當的撞擊聲,易水寒使用長槍的靈活度一點也不比赤嚳使用劍遜色,那長槍就像是他的手臂一樣,赤嚳也覺得有幾分吃力。

赤嚳隻得不斷上前衝,長槍適應遠距離攻擊,而近距離攻擊則是劍更占優勢,但易水寒如何不知道,赤嚳向前他便退後,占著距離優勢一直攻擊赤嚳。

好在赤嚳劍術也不差,一人攻擊一人防守,打了直有好幾個時辰,天即將破曉也不見分出勝負,兩人卻都已經氣喘籲籲。

赤嚳和易水寒一起倒在地上,望著遙遠的天際,朝霞一點點彌漫整個天空,而太陽也從地平線爬起,這是兩人第一次一起看日出。

“可惜我沒學到我父王的槍術。”赤嚳歎息。

“你若是想學,我教你也不是不可。”易水寒對於自己的槍術毫不質疑。

赤嚳卻嫌棄的說:“那豈不是還要叫你師傅,那真是吃虧吃大了,不學不學。”

“我教你的會少嗎?”易水寒慢悠悠的說,臉上卻是少見的微笑,不是嘲笑,不是冷笑,是淡淡的微笑。

赤嚳又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一下子翻身坐在易水寒的身上,雙手掐住他的脖子說:“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對我臣服,而不是臣服於我的父親。”

易水寒臉上還是淡淡的微笑,任由赤嚳掐著他的脖子,不知是缺氧還是怎樣,他的眼神忽然變得迷離,易水寒輕輕說:“小時候……姐姐也這樣欺負過我……真好……”

赤嚳鬆了手,翻身坐在地上,望著已經露出大半的太陽說:“這樣真好……真好,我小時候也想象過,有這樣一個兄弟,我們互相鬥嘴,打架鬥毆,卻會在深夜為互相搽藥,會比父母還要了解互相……若是,我們小時候就遇見了,該多好……”

他們就像還未經曆世事的少年,不斷爭吵比較,卻深知互相,若他們小時候便遇見了,該多好。

“是啊,該多好。”易水寒終於沒有反駁赤嚳的話,也坐起來,說,“說不定,你也會被我帶成一個紈絝。”

赤嚳笑著摟過了易水寒的肩,說:“然後我們一起喝花酒,逛青樓,擲千金。”

許久,易水寒都沒有回答,赤嚳低頭看著他,蟬翼般的睫毛下是青色一片,雙眼緊閉,原來已經睡著了,但嘴邊還掛著淡淡的笑。

一夜未睡,還比試了好幾個時辰,赤嚳不覺得難熬,但易水寒瘦弱的身體卻受不住了,不經意間便睡著了。

“原來你也有迷糊的時候。”赤嚳把易水寒輕輕放在地上,怪不得剛剛的行為話語都不像平時的他。

望著易水寒的睡顏,赤嚳絮絮叨叨:“小時候,我可羨慕太子赤瀲了,他有容璧還有墨契陪著,而我隻有無盡的書本,我多麼想要和他們一起玩一會兒,可是,有讀不完的書本和練不完的騎射束縛。”

“還好,現在遇見了你。”赤嚳也躺下,閉上眼睛說,“這條路,還好有你陪伴,不然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走到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