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竹卻不搭理她,逆著人流去找漣漪,含英立刻攔在修竹麵前說:“公子,你找什麼呢?剛剛那個戴著青麵獠牙麵具的人一定不是公主,公主從小就怕那個。”
修竹四處掃視,終於看不見漣漪的影子,他停了下來,不再追漣漪。
修竹的臉蓋在素白竹葉麵具下,含英猜測他的表情一定很遺憾落莫,甚至還有怒意,含英隻得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不說話。
兩人都靜靜站在人海中不動,含英愈發的焦躁不安,因為修竹身上的寒氣愈發冰冷徹骨,她非常害怕。
含英咬了咬唇,所有的行為都是她自作主張,容公子什麼都沒有要她做,可是她就是想要為容公子做些什麼,讓公主愛上他,讓那麼般配的他們一起白頭。
可是她三番五次的自作主張,讓漣漪公主生了疑心,這次甚至可能讓修竹惱羞成怒,殺了她,傷害容公子。
含英咬緊了牙關,修竹是什麼身份她不知道,但她知道修竹的身手比容公子還要好,他殺她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但是她絕對不能讓他傷害容公子!
“你是漣漪的貼身公主含英?”修竹終於說話了,聲音清冷,就像他這個人和他的名字一樣,從骨子裏透出寒意。
“是。”含英低著頭,不知道修竹想要做什麼。
“放心,我不會對你動手,你隻是個女子。”修竹見含英一幅戰戰兢兢的模樣,便安慰道。
“不!你可以殺了我,但不要對容公子動手。”含英以為修竹要對容璧下殺手,立刻阻攔。
修竹輕輕搖頭,放緩了語氣,讓自己顯得溫柔些,說:“我也不會對他做什麼,我隻是想要你幫個忙。”
含英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修竹竟然這般和氣,甚至是溫柔,立刻回答說:“您說。”
修竹輕輕說:“你也知道三日之約吧,所以,當那個問題問完之後,不管結果怎麼樣,你再幫我問漪兒一個問題,如果有來生,她願不願意和我在一起。”
含英沒想到修竹竟然是想要問這樣一個毫無意義的問題,但還是快速回答說:“好,我一定會。”
修竹解下麵具,臉上沒有含英以為的遺憾和落莫,麵無表情的默默向回走,含英知道修竹這是要回客棧了,便立刻跟上。
路上,含英難掩好奇,問道:“公子,您怎麼知道那個戴著青麵獠牙麵具的人是公主啊?”
修竹想也沒想便說:“不知道,就覺得是她,沒有任何理由。”
“哦。”含英有些不甘心,見修竹這般好說話,沒了平時冰冷高傲的模樣,便得寸進尺的說,“公子,容公子是真心喜歡公主的,所以我希望你不要生氣,我承認,我曾經所做的一切都是故意的,因為我希望容公子和公主在一起,他們很般配。”
修竹沒有說話,繼續向前走,但卻不是回客棧了,而是向著一個小攤販的方向走,一個少年手中正拿著誇張的醜角麵具,嘴裏塞滿了吃的,手指還不停的點要這個要那個。
修竹把銀子丟在攤販上,轉身就走,如意轉身看是誰那麼好替他付賬,可看到修竹的背影,臉色都變了,戰戰兢兢的拉著含英的手小聲問:“公子找到阿漣了嗎?”
含英點頭,如意鬆了一口氣,然後四處看,卻沒有看到漣漪,便問:“阿漣呢?”
含英笑著說:“和容公子在一起。”
“什麼?”如意大呼一聲,把走在前麵的修竹驚住,回頭冷冷看了他一眼,然後又繼續向前走。
含英好奇的問:“怎麼了?”
如意癟癟嘴,幽怨的說:“肯定是你攔著公子去找阿漣了,對不對?”
含英沒想到如意都看出了她的居心,也不掩飾了,說:“是啊。”
如意鬆了拉著含英的手,蔫蔫的說:“公子要我拉著你,防止你幫容璧作弊。”
含英笑著說:“這才不叫作弊呢,這叫謀略。”
隻是她的謀略太過膚淺,公主都開始起了疑心,希望不要惹得公主厭煩容公子便好。
想到今夜容公子把公主的手按在抱柱橋時的樣子,她便覺得她一切的舉動都是對的,為了公主未來的幸福,為了容公子的幸福,她覺得值得。
抱柱橋不止祝福,還有詛咒,那個女子說:若一起觸摸了抱柱橋橋柱的有情人,悔了諾言的那一方則會受到剜心之痛,直到痛的自戕為止。
她並不在意這個詛咒,誰知後來,千差萬錯,萬箭穿心。
容璧說,那種苦,刻骨銘心,就像吃了穿心蓮一般,把心穿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