漣漪微笑點頭,應道:“是啊,我也覺得是如此,他們何其傻,用愛的絲線把自己結成了蛹。”
漣漪笑的非常自然,容鈺沒有看出任何不妥,正如容璧所說的,漣漪在慢慢忘記赤嚳。
容鈺對著漣漪明媚張揚的笑了起來,漣漪也笑了,沒有笑不露齒,沒有矜持內斂,依舊是眉目無雙,笑靨如花。
八月的暖陽不偏不倚的曬著顧盼閣,陽光下,漣漪微眯的眼中閃著光芒,容鈺不知那是希冀的光芒,還是反射陽光的淚花。
容鈺鬆開握著漣漪的手,雙手撐在欄杆上,讓自己的身子探出一些,漣漪連忙拉住說:“小心些。”
容鈺反倒拉著漣漪的手靠近欄杆些,另一隻手對著閣樓下揮舞著,漣漪也探身望,太子赤瀲和容璧正站在下麵笑著看著她們。
容璧看見探出腦袋的漣漪,便大聲說道:“再不下來宴會就開始了!”
容鈺也大聲呼應:“馬上來。”
見容璧這樣沒有形象的大喊,漣漪輕笑說:“鎮遠侯墨契今日也會來呢,你不好好表現?”
容鈺拉著漣漪的手就向樓下奔去,一邊跑一邊說:“我就是這樣的啊,有什麼好表現的?”
漣漪反倒不好說什麼了,被容鈺拉著奔向容璧和赤瀲,頭上的釵環搖搖欲墜,她喘息道:“慢些。”
容鈺卻不知怎的反而拉著漣漪加速奔向容璧,漣漪嚇得想要鬆手,容鈺卻不撒手,直到快撞上容璧才放開漣漪閃到一邊去了。
漣漪一下子跌在容璧的懷中,容璧悶哼一聲然後說:“疼。”
聽著容璧委屈的聲音,漣漪原本害羞的情緒全部消散,她深知容璧不管多麼痛都不會喊出聲的,而這次喊出聲必定是故意的,故意招惹她憐惜,便笑著說:“哪裏疼?”
“心疼。”容璧說完指指漣漪頭上的金簪說,“紮著心口了。”
漣漪故意戳了戳容璧的心口,聽容璧嘶的倒吸一口冷氣,漣漪這才笑著說:“哦。”說完便走到太子赤瀲身邊,不再搭理容璧。
容鈺無奈的對容璧攤手,而赤瀲則是笑著搖頭不說話,和漣漪向禦花園走了。
容璧和容鈺也笑著跟上去了。
聽著他們歡愉的笑聲,宮門處,坐在輪椅上的梁子塵勾了勾唇角,然後對身後的搗藥說:“走吧。”
搗藥怕梁子塵因眼睛不好而不知道前方四人是誰,便開口道:“侯爺,前方四人是太子、漣漪公主、容家大公子還有容小姐。”
梁子塵點頭,手肘撐在椅臂上,手指輕輕摩挲著覆在雙眼上的錦帕說:“搗藥,雖說我的眼睛看不清了,但我的耳朵是好的,我的心更是清明的。”
“搗藥多嘴了。”搗藥低下頭,依舊是慢悠悠的推著輪椅,即使四周已經空蕩蕩的,可見宴席早就開始。
梁子塵也聽出了四周無人,便對搗藥說:“快些吧。”
搗藥不解梁子塵最近的行為,但也順從的加快了速度,若在平時,侯爺是能拖就拖,越久越好的。
梁子塵依舊慢慢摩挲著眼上的錦帶,嘴角依舊是勾起來的,但依舊沒有嘲諷的意思,反而帶了苦澀。
他再也看不見未來了,看不見別人的,更看不見自己的。
窺探赤嚳的命運的代價太大,他的雙眼如今隻能看見黑和白的混沌一片,更別說窺視未來了。
隻是,這樣的日子太過無趣,他想要知道現在命運已經發展了什麼地步了,隻能與眾人接觸,參加這樣無趣的宴席。
就如今日,容璧說漣漪紮著他的心口了,以後,便是穿心了。
當梁子塵到了禦花園時,所有的人都已經到齊了,都齊刷刷的盯著梁子塵的眼睛看,疑惑安樂侯的眼睛又是怎麼了,腿腳不好已經很是艱難了,而今若是連眼睛都壞了,隻怕難以娶到心儀的女子 。
梁子塵無視那些探究的眼神,讓搗藥把他推到太子赤瀲的下首,正是容璧的旁邊。
容璧見梁子塵向自己靠近,溫潤如玉的聲音說道:“久仰安樂侯,在下容璧。”
梁子塵微微頷首作回應,太子赤瀲也開口問道:“安樂侯,不知你近日可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