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瀲站在安樂侯府門口,靜靜的注視著梁府被時光風化的老朽的門匾,門匾上的花紋已經不能分辨模樣,但“梁府”二字卻清晰可見。
蹲在兩旁的石獅子也已經斑駁了顏色,卻依舊威嚴,讓人肅然起敬,唯一與周圍古樸的環境不搭調的便是大門了,那大門光潔如新,而那侯府才能用的金漆獸麵錫環還閃著光。
赤瀲已經站在門外等了一炷香的時間,可無論宮人們怎麼敲打呼喊,就是無人為他開門。
赤瀲心中狐疑,在斟酌了一會兒之後便回東宮了,容璧正在書房為他整理資料和奏章,見赤瀲那麼快就回來了,便問:“阿漣回宮了?”
“沒有。”赤瀲搖頭說,然後在書桌上翻找漣漪給他的信件,說,“安樂侯府沒人給我開門,我進不去。”
容璧聽完放下了手頭的工作,皺眉問:“梁子塵他是想做什麼?漣漪又怎會莫名其妙留在安樂侯府呢?”
“我也不知。”赤瀲沒有停止翻找,對容璧說,“快來幫我找阿漣近日給我的書信,我看看是否有暗示一類的。”
容璧立刻也翻找了起來,然後和赤瀲一起瀏覽漣漪的信件,希望發現一些線索。
可瀏覽了四五遍之後,他們還是沒有從漣漪娟秀的小楷裏發現任何線索,不管是拚湊還是斷句,他們都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線索,現狀一時陷入僵局。
容璧放下信件,皺眉說:“阿漣既然沒有給你傳遞遇害的信息,那就說明她是自願留下的,而不是被逼的,可是,她為什麼要留在安樂侯府呢?”
赤瀲搖頭說:“阿漣或許確實是自願留在安樂侯府,可誰知道是不是梁子塵用手段逼迫阿漣自願呢?”
“你的意思是,梁子塵用條件,逼迫阿漣自願留下?”容璧揣測說,“梁子塵原本怎麼都不肯來醫治皇上,可阿漣一求,他便去了,梁子塵不可能給阿漣那麼大的麵子,所以,他是和阿漣交換了條件,他去救皇上,而阿漣也答應了他條件,才一直留在梁府。”
赤瀲點頭說:“我也如此認為,可是,阿漣究竟答應了梁子塵什麼?竟然一直不肯告訴我們。”
“隻怕,不是什麼簡單容易的條件,所以阿漣才不敢告訴你。”容璧一想到漣漪正和梁子塵那個瘋子呆在一起,便非常不放心,說,“一定要把阿漣接回來!”
“我知道,可阿漣被梁子塵控製了,一直呆在梁府不出來,我們也不知道梁子塵要阿漣做什麼,貿然行動,隻怕不妥,如今阿漣能夠和我們通書信,應該能夠說明她現在還安全。”赤瀲細細分析說。
容璧點頭讚同,赤瀲思維縝密,做事也是瞻前顧後,可就這樣放任漣漪呆在梁府不管了?他難以放心。
容璧便說:“阿漣的事交給我,我再觀察幾日,不打草驚蛇,先把梁子芥監視住,若確定梁子塵不會傷害阿漣便算了,若知道梁子塵要做什麼傷害阿漣的事情,我便用梁子芥威脅梁子塵,闖入梁府,搶也要把阿漣搶回來。”
赤瀲微微笑道:“那便交給你,一定要確定阿漣的安全,阿漣一根毫毛有差錯都唯你是問。”
“嗯。”容璧說完再次為赤瀲整理奏章和資料,問,“皇上和我父親如今到哪兒了?”
“父皇上回說還有幾個城池便到泌水城了,如今,應該快到泌水城了吧。”赤瀲猜測說。
容璧點頭,說:“皇上此去也不知什麼時候會回來,你這監國的擔子估計一時半會卸不下了,好在如今獫狁消停了一陣子,你可以鬆一口氣了,二月的生辰你都沒有好好過,什麼時候把墨契約出來,一起喝酒?”
“哪裏有休息的時間?墨契如今還被墨家禁足,而甄哥還在青梁殿,我要想法子把她接回來,可母後卻怎麼都不肯讓我把甄哥接回去,理由也準備了一籮筐,我竟辯駁不了半分。”赤瀲笑道。
“墨皇後很喜歡甄哥嗎?為何不讓甄哥回東宮?她又有什麼算計?”容璧皺眉說,他完全不能信任墨皇後,覺得墨皇後每一個動作都飽含心計。
赤瀲搖頭說:“應該沒有,畢竟,母後是真心希望這個孩子出世,也花了很多心思保護甄哥,她說,我沒有照顧孕婦的經驗,監國事情多又忙,有時間就去青梁殿看甄哥就行,不必要接回去。”
容璧不說話,似乎很是不相信墨皇後的說辭,赤瀲又說:“容璧,不必這般多疑,活得會很累的,你完全沒必要想那麼多,讓自己過得輕鬆些吧。”
容璧繼續沉默,赤瀲見氛圍有些凝滯,再說:“就如風榮華,也就是易瀟瀟,我覺得她根本沒有傷害我父皇的想法,你們擔心我父皇的安危,卻也不必如此多疑,就如這次我父皇去泌水城,你父親也跟著,防備易瀟瀟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