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璧終於有了反應,說:“赤瀲,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可是現實是那麼殘酷,防人之心不可無,誰知他們心中想的是什麼呢?”
赤瀲隻是淡淡笑道,坐在桌前,拿起一本奏章說:“多慮傷神,但若你已經習慣了,便不必再改了,但還是寬心些,而我確實也要多提防,不能太過信任別人。”
容璧笑著點頭,指著整理好的一疊奏章說:“那我走了,要準備接阿漣回來呢。”
“嗯。”赤瀲沒有抬頭,一邊笑道一邊批改奏章,摞的高高的奏章漸漸的變低,時間也隨著流逝。
晌午也快過了,可赤瀲還是沒有用午膳,因甄哥不在,無人提醒他用膳,直到午後,赤瀲把所有奏章都批改完畢,才想起還沒有用膳,可也錯過了用膳的時辰了,宮人隻當他不想吃,便沒有打攪他。
赤瀲無奈的笑,東宮冷清清的,沒有甄哥的東宮,一點溫度也沒有,沒有人提醒他要適時用膳,沒人給他做好飯菜,然後熱上一遍又一遍,隨時等他用膳。
赤瀲隨意吃了些點心墊了墊肚子,又把今日需要解決的事情全部解決,便直奔青梁殿,想要見一見好幾日都沒有見的甄哥。
到青梁殿時,甄哥正躺在殿外的貴妃椅上,曬著二月細碎的陽光,小腹已經隆起的很高,還有兩個月就要臨盆了。
甄哥把玩著胸前的長發,那長發已經有些枯黃,而甄哥原本紅潤的臉也變得消瘦,身體卻浮腫著,雙腿甚至已經腫的不能走路。
這個樣子的甄哥與美麗無關,可在赤瀲眼裏就是可愛美麗的,甄哥拿著一把小剪子,見到分叉的發尾便用小剪子剪掉,以此打發時間。
赤瀲靜悄悄的走近,甄哥還是發現了赤瀲,放下了剪刀,卻沒有抬頭,責怪說:“不是說了,你不準再來青梁殿了,前幾日你才答應我的,怎麼就忘了?”
“我想你了。”赤瀲蹲下,拿起甄哥浮腫的退,一邊為甄哥按揉一邊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貧嘴!” 甄哥笑著說,然後把腳縮回,不讓赤瀲碰,說,“我都成這個樣子了,你還來,不是成心不讓我舒坦麼?”
“什麼樣子?”赤瀲反問,又拉過甄哥的腳,為甄哥按揉。
甄哥也不再躲避了,卻依舊低著頭說:“我都不敢照鏡子了,變得好醜,臉蠟黃的,可身子卻浮腫的可怕,再過陣子,那就更難看了,你不許再來!知道麼?”
“好。” 赤瀲笑著答應。
“不信,你上回也說不會再來了。”甄哥這才抬起了頭,臉上不僅蠟黃蠟黃的,顴骨上還有淡淡的斑點,隻怕,過陣子顏色就會變得很重。
赤瀲心疼的說:“哥兒,苦了你了。”
“不苦,隻要你不嫌棄這樣醜陋的我就行。”甄哥又低下頭,說,“我們拉鉤,不許再來青梁殿找我了,等我生下孩子,樣貌也恢複了,我再回東宮,好不好?”
甄哥說完伸出右手小指,赤瀲便也笑著伸出了右手小指,勾著甄哥的手說:“好,我隻在夢裏見哥兒,等著哥兒回家。”
“嗯,等我回家,帶著我們的孩子回家。”甄哥撫著隆起的肚子,期許說。
赤瀲拿起甄哥放下的小剪刀,又拿起了甄哥一縷長發,為甄哥剪著發尾,二月細碎的陽光灑在他們身上,變得極為溫暖。
墨皇後站在青梁殿內,遠遠的看著甄哥和赤瀲兩人,琴心站在她身後問:“娘娘,太子真的很在意甄哥。”
墨皇後點頭說:“這樣才好,這樣赤瀲才會聽本宮的話。 ”
琴心點頭,又望向甄哥和 赤瀲,甄哥正在赤瀲的攙扶下,緩緩的站起來,然後四處走動,活動活動身體。
墨皇後不想再看,便轉身進了內室,問琴心:“皇上現在在哪了?一路上可有什麼動靜?”
“快到泌水城了,一路上沒有任何動靜,易瀟瀟和容寂大人也都相安無事。”
墨皇後輕輕皺眉,說:“易瀟瀟究竟想做什麼?都到這一步了,卻還沒有任何動靜,難道在等赤嚳的指示?”
琴心說:“娘娘,不急,如今皇上不在,後宮已經完全被娘娘把控,容寂大人又不在,前朝也漸漸鬆動了,丞相能夠把控情勢的。 ”
墨皇後揉了揉眉心,點頭說:“希望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