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容璧這麼說,漣漪便用手指抹了抹臉,白嫩的手指上有烏黑一塊,漣漪立刻紅了臉,但好在臉上布滿黑灰,看不到她赧然的樣子,她立刻丟了蒲扇,走到院子裏洗臉。
等漣漪洗好時,容璧也把菜做好了,為漣漪添好飯,再把筷子遞給漣漪說:“嚐嚐。”
漣漪瞪了容璧一眼,然後夾起一口蔬菜塞在嘴裏,惡狠狠的咀嚼著,容璧也不怕漣漪要殺人的眼光,看著漣漪一邊吃,一邊問:“是我做的好吃還是墨歌做的好吃?”
“歌兒。”漣漪想也沒想就說,隻是吃完嘴裏的又開始夾桌上的。
容璧知道漣漪故意這樣說,便把桌上的菜都夾進漣漪碗裏,說:“慢些吃,我不和你搶。”
漣漪又瞪著容璧,說:“我吃相很難看嗎?”
“不會。”容璧也咬進一口蔬菜,一邊吃一邊說,“比我好看。”
漣漪這才滿意的笑了,繼續吃飯,原本粗茶淡飯都因容璧醒來而變得不一樣,在嘴裏化成甜,一直融入脾胃,在心底綻開了花。
兩人吃完飯之後又一同洗碗洗鍋,直到日光全部消退,天地都籠上夜色時,這一餐飯才算真正結束。
漣漪摸著因飽而微微鼓起的肚子,不停走動消食,即使吃的有些撐,但還是比前幾日餓著要強上許多。
可漣漪還沒舒坦一會兒,就想起她放在湖邊的衣裳還沒洗,漣漪立刻說:“我衣裳還沒洗呢,放在湖邊有可能會被湖水帶走,我去洗衣裳了。”
容璧卻攔著漣漪說:“明日買新的,這些粗布衣服你穿著也不舒服。”
漣漪知道容璧有能力把花出去的都賺回來,便不再糾結於衣裳,而是開始糾結床鋪,因為這間房屋隻有一張床榻,容璧也隻買了一個蚊帳,蚊帳已經被容璧掛上床的四角,他正站在床邊,鎮定的說:“睡吧,時候不早了。”
漣漪想起前幾日她都與容璧同榻而眠,就連衣服都替他換過了,如今再羞澀也沒有什麼意義,便大大方方的上了床,躺在內側,看著容璧和衣躺在她身側,月色從門上的破洞漏進屋內,容璧的側臉輪廓清晰。
看著容璧藏在月光下的左臉頰,漣漪不禁記起容璧左眼旁的十字傷疤,不由開口道:“容璧。”
“嗯?”容璧偏頭,看著漣漪說,“怎麼了?”
漣漪也不知道想說什麼,隻是想叫一叫容璧而已,叫叫他,聽他的回答,讓自己安心。
漣漪看著容璧融在月色裏的臉龐,兩人相視無言,遠處傳來幾聲馬的嘶鳴,拴在院中的青驄馬也立刻鳴了一聲,容璧和漣漪立刻警覺,一同坐起來,看著門外,等著不速之客的到來。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馬蹄聲漸漸逼近,變得清晰可聞,有兩匹馬,馬的速度極快,絕非普通人能夠駕馭的了的。
容璧立刻起身,抽出袖中的玉骨扇,然後遞給漣漪幾片刀片,說:“若有危險,你找機會騎上青驄馬離開,不用管我。”
漣漪表麵答應著,心中卻不認可,也仔細聽著門外的動靜,心中隱隱猜出是誰向這裏趕了。
終於,兩匹馬在院裏停下,然後是一個輕盈的人翻身下馬的落地聲,其次就是一個略顯笨拙的人的落地聲,漣漪猜測,後麵那人極有可能是梁子塵。
果然,門外傳來梁子塵的聲音,他說:“出來吧,我的青驄馬已經告訴我你們在這兒了。”
容璧這才緩緩收起玉骨扇,但依舊把漣漪擋在身後說:“不許出來,知不知道?”
漣漪點頭,可梁子塵的聲音卻又傳來,說:“兩個人都出來,容璧,漣漪。”
漣漪無奈,容璧也沒辦法,隻能讓漣漪跟在自己身後,打開門。
門外有兩道人影,卻有三個人,搗藥摟著梁子塵,而另一個人見到容璧立刻跪下說:“屬下來遲,望丞相恕罪。”
“起來。”容璧示意那人起來,說,“你求安樂侯來找我的?”
“是,屬下無能,隻能求安樂侯確定您的位置,屬下該死!”那人的頭低的深深的,顯得極為自責,漣漪記得他是容璧的小廝,上次還被如意耍弄過。
容璧揮手,說:“無妨……”還沒說完,站在一旁的梁子塵卻沒有耐心繼續聽他們對話了,打斷說:“你們還要廢話多久?”
漣漪立刻上前安撫梁子塵說:“謝安樂侯大恩大德,若我們逃過此劫,必重謝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