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步虛調慢(1 / 2)

“荼碧馬死了?他也走了?”漣漪不解,他犧牲自己最喜歡的荼碧馬,算計了自己一把之後就走了,什麼也沒有帶走,這些年他做的一切都隻能化作塵煙。

他不是說不甘心嗎?

“他現在孤身一人,什麼都做不了,至於他為何要害你,我也不太清楚。”赤嚳不明易水寒和漣漪有什麼恩怨,在離開之前還要特意害她。

漣漪想起陛犴說的,於是解釋說:“陛犴說,因為易水寒恨容璧和哥哥,所以才想害我,讓他們難受。”

赤嚳微微愣住,沒想到易水寒竟然依舊不肯放過別人饒過自己,便搖頭說:“真是執迷不悟。”

漣漪不說話,因為她從對話中聽出赤嚳是不會對易水寒怎樣的,便不想再與赤嚳說話了,於是轉身仰頭看修竹,修竹的目光立刻從赤嚳身上轉移到漣漪身上,漣漪笑道:“修竹,你吹的是什麼曲子?”

修竹輕輕一躍,便落在地麵,微微搖頭說:“我也不知道我吹的是什麼,隨意吹的而已。”

“聽著有些像《步虛調》的曲子,但又比《步虛調》慢些,更添委婉哀怨,又不減飄逸出塵。”漣漪沉思說,“不如,仿《木蘭花慢》,這曲子就叫作《步虛慢》?”

“可。”修竹見漣漪如此重視這首曲子,便嚐試著連貫了一番,很快便吹出一段曲子,赤嚳在旁聽著,前麵和《步虛調》有五分相似,可到後麵卻沒了半分相似了,因為修竹譜的曲子裏充滿了情意,而《步虛調》卻沒有一絲與情有關。

漣漪一邊聽著,一邊用手指打著拍子,很快,漣漪脫口而出說:“

杏花照水映舊顏,花也妖妖,樹也妖妖,媚眼清澈情絲繞;

千裏一望送君去,天也浩浩,心也浩浩,出征萬裏心千潮;

猶憶往年步虛調,路也遙遙,意也遙遙,隻人獨舞幾人曉?”

詞非常哀怨不吉利。

修竹皺眉,對漣漪脫口而出說出的詞非常不滿,便收了笛子,拉著漣漪的手問:“漪兒,你怪不怪我沒有及時來救你?”

“自然不,那時,你一定是有事。”漣漪寬慰修竹,“再說,我不是沒有出事嗎?”

修竹還是不肯饒過自己,便把漣漪摟進懷中,緊緊的摟著,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站在一旁的赤嚳立即走進房內,不打攪修竹和漣漪。

漣漪仰著頭,下巴抵在修竹的鎖骨處,有些不舒服,修竹摟的越是緊,疼痛就越是明顯,漣漪卻不想告訴修竹,讓他鬆開一點兒,因為漣漪也想讓疼痛刺激自己清醒一些。

自己沒有死,真的沒有死,這強烈的疼痛清晰的告訴她,她還活著。

既然還活著,那就做些什麼吧。

漣漪仰頭看著天上的圓月,圓月旁有如薄紗一般的雲霧,把圓月遮掩起來,就如未來的時光一樣,看似圓滿卻充滿了灰暗和不確定。

漣漪微微張嘴,小聲的在修竹耳邊說:“修竹,帶我去劍閣城行嗎?”

修竹沉默了一陣子,然後說:“對不起,漪兒,不行,我的法力被封印了,十日之後我便要回到妖界。”

“那陪我去劍閣城行嗎?”

“好。”

修竹從來就不會拒絕漣漪,隻要漣漪想,他就沒有能力拒絕,修竹微微鬆開漣漪,單手輕撫漣漪的臉說:“漪兒,隻要你在,去哪兒,都沒問題。”

漣漪隻能點頭回應修竹,然後低垂下眼睛說:“現在便行路吧,早些進城也好。”

“好。”

漣漪便進屋請赤嚳帶自己和修竹去劍閣城,赤嚳也沒再多做阻攔,為墨歌掖了掖被子便提著燈籠領著漣漪和修竹去劍閣城。

天地一片黑暗,耳邊有不停的溪水聲和間斷的蟬鳴,路上都是不規則的小石子,漣漪走的有些不穩,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好在修竹手疾眼快立即抓住漣漪的手,說:“漪兒,我背你吧。”

漣漪立即搖頭,但馬上又點頭,因為她走的實在是太慢了,赤嚳走在前麵總是停下來等她,漣漪想早些到劍閣城,便說:“好,你背我。”

修竹彎下腰,漣漪順勢趴上修竹的背,摟著修竹的脖子,便聞到從修竹衣領內不斷散發出來的竹香味,氣味不濃不淡,應該不會一不小心就消散了。

漣漪便閉著眼趴在修竹的背上,修竹的背很舒服,在這個夏蟬都受不了直叫的夜晚,修竹的背卻透著涼意,漣漪覺得她就像抱著一個冰塊一樣,煩躁的心立即平靜下來。

三人都很安靜,在這個靜謐的夜晚,赤嚳偶爾回頭看修竹和漣漪,越看越覺得漣漪似乎和這個修竹更般配,並非容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