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容璧哪兒配不上漣漪,他又說不上來,隻是隱隱覺得漣漪和容璧之間似乎少了什麼,又或許是修竹和漣漪之間比容璧多了些什麼。
三人已經走到了白頭穀,白頭穀裏盡是霧氣,五米之外什麼也看不到,赤嚳便回頭說:“修竹,手拉著手吧,別走丟了。”
“小聲點兒,漪兒睡著了。”修竹微微搖頭,示意赤嚳別說話了,赤嚳便抬頭看漣漪,發現漣漪已經趴在修竹身上睡著了。
赤嚳於是小聲說:“你看的清嗎?”
“看得清,你走吧。”修竹點頭示意赤嚳快些走,赤嚳隻能在前麵慢慢的走著,不停的回頭看修竹是否走丟,見修竹總是與自己距離五米左右,便放下心來,在前麵引路。
蟬鳴聲陣陣,赤嚳覺得太過安靜,便小聲問:“修竹,你是來過這兒嗎?竟然可以走的這麼平穩。”
“沒有。”修竹隻是簡單回答兩字。
赤嚳微微勾起嘴角說:“這兒叫白頭穀,我來過這兒上百次,所以很是清楚這裏的地形。”
修竹聽赤嚳說這穀叫白頭穀,興致微微提起,便問:“是不是來到這兒的有情人,都會一同白頭?”
“也可以這麼說。”赤嚳微微抬起頭,透過層層薄霧望著月亮說,“但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這兒冬天就會下大雪,紛紛揚揚,落在頭上,就像一瞬白頭,所以叫白頭穀。”
修竹沒有說話,赤嚳繼續笑著說:“我曾跌落在這個穀中,就像是冥冥之中注定的,歌兒不顧危險來救我,誰知也落入穀中,我們曾在這兒相互依偎度過一晚,第二日醒來就如一夜白了頭。”
“你要好好待歌兒。”修竹突然說,赤嚳有些意外,轉頭問修竹:“你和歌兒關係很好?”
修竹搖頭說:“沒有,隻是覺得她是個好姑娘,你莫要負她。”
“絕不負她。”赤嚳再次仰望月亮說,“不知為何,我總覺得我這輩子就是為了和歌兒在一起,別的都無所謂了。”
赤嚳繼續說:“在歌兒回京的那段日子裏,我曾來過這白頭穀上百次,回憶和歌兒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偶爾,會有一些奇怪的記憶浮出,似乎是我和歌兒,又似乎不是,那些回憶很清晰,但我也能夠明確的知道,我和歌兒並沒有發生那些事情。”
“我猜啊,那應該是我和歌兒的前世吧,前世的緣分未斷,今世再續,我甚至希望,下輩子,還能和歌兒在一起。”
修竹隻是點頭,但他能夠清晰的感受到背後原本火熱的身體變得冰涼,有微微的顫抖,修竹便打斷赤嚳說:“赤嚳,還有多久才到劍閣城?”
“快了。”赤嚳說,“等破曉時分,劍閣城就到了。”
遠處傳來雞鳴聲,薄霧快速消散,月亮雖在,卻漸漸淡出視線,天空翻出魚肚白,修竹已經能夠看見一座巍峨的城牆在不遠處,但在妖的眼裏,這城牆薄如紙片。
修竹和赤嚳來到劍閣城城門時,朝霞也露出,城牆上有人探出頭大聲問:“何人?”
“豫章王。”赤嚳大聲說, “速開城門。”
那人有些躊躇,說:“豫章王,進城了,就很難出去了,您還要進嗎?”
“不是我要進,是陳國漣漪公主要進城。”赤嚳說完,修竹便放下漣漪,漣漪稍稍退後,讓那人看到她的臉,然後也盡力大聲說:“我來此,就是為了安大家的心,陳國是不會放棄你們的,最好的藥材太醫都會盡快趕來,你們不必擔心。”
那人依舊有些躊躇,說:“鎮遠侯夫人說了,誰都不能進來,即使是皇上也不能,除非是郎中,鎮遠侯夫人還說,她一定會控製好疫情,絕不蔓延到別的地方,要皇上公主安心。”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容鈺是不會連累到其他人的。
赤嚳便勸漣漪說:“走吧,先回京再說。”
漣漪沉默了一陣子,剛想點頭時,就有一匹馬狂奔而來,揚起一陣塵沙,漣漪定睛一看,才發現馬上麵匍匐著一個人,那人見到漣漪和赤嚳,立即滾下馬來,趴在地上斷斷續續說:“公主,王爺,不好了,泌水城也爆發了瘟疫,甚至比劍閣城還要凶猛上許多。”
漣漪覺得有些暈厥,沉聲問:“那現在的泌水城,是不是混亂成一團了?”
“沒有,易……水寒在那兒控製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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