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女子說什麼也不肯放開男子,村民漸漸有些惱了,指責女子隻顧自己,卻不為眾人著想,男子這樣子隻怕已經患病許久了,卻不早些告知眾人燒死他,這瘟疫最容易蔓延,自古患病之人都要被燒死,她卻不識好歹,難不成想害死全村嗎!
眾人便紛紛辱罵女子說:“你究竟有何居心?莫名奇妙出現在我們村子裏,還蠱惑冬實娶了你,你來了之後我們村裏便出了時疫,冬實病了你卻沒事,如今又想要我們全村的人患時疫!”
年輕男子見女子被責罵,心有不忍,對著村名跪下說:“是冬實的錯,冬實貪生怕死,病了之後心懷僥幸,以為可以治好時疫,如今病入膏肓卻也無力回天,冬實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便想以死謝罪,與華兒無關!”
“是我攔著冬實!”女子見男子跪下,也一同跪下說,“冬實身體那麼好,他一定可以恢複的!一定可以的,你們就放過冬實吧!”
村民卻巋然不動,甚至動手想把女子拉開,在一旁看著的墨歌心中不忿,於是站起來說:“再等等,藥一定會製出的!皇上是不會放棄大家的!”
“什麼皇上!”村民立刻把炮火對準墨歌,“你們這些外村的人懂什麼?我們本是梁國貴族,被你們陳國的皇帝趕到這裏,我們原也過的相安無事!就是你們這些外村人無事生非!攪得我們村不太平!”
赤嚳立刻把墨歌護在身後,默默忍受村民的指責,村民見赤嚳態度好便稍稍熄了火氣,又因赤嚳年輕能幹,在村裏爆發瘟疫時做了許多事情,村民待赤嚳的態度終歸是好些的。
眾人又開始勸說女子道:“這命數由天定,既然他病了,可見上天要收回他的命,他就逃不過此劫,再說,冬實為村民的性命著想,輪回轉世之後投的必是一個好胎,你就放過冬實放過大家吧……”
女子的臉色非但沒有因為村民的勸說而便好,反而越來越陰暗,不等眾人說完,女子便大叫一聲說:“我放過你們!誰放過冬實!誰放過我!既然你們信來生,那你們怎麼不陪冬實一起死?”
“你!”所有人都愣住,被女子氣的滿臉通紅,卻也無力反駁女子的話,隻能憤怒的看著冬實說,“看你救回來的人,就這樣對村裏的人,當初我們就不應該答應她留下。”
男子也慌了,若他死了,華兒的下半輩子就仰仗村裏人了,如今因他惱了村民,華兒今後必不好過!
男子便捂住女子的嘴,不讓女子再胡言亂語,然後祈求道:“各位,一切都是冬實的錯,冬實一人擔待便好了,你們不要遷怒於華兒,華兒是外麵的人,不懂我們村裏的規矩也是自然,冬實這便投進火內,不再禍害眾人!”
墨歌在一旁看著實在有些不忍,拉了拉赤嚳的衣袖,赤嚳卻也隻能搖搖頭,然後拉著墨歌一同轉身,不再看男子與女子分離的畫麵。
女子被眾人拽開,男子便顫巍巍的走向火堆,女子不停的掙紮,聲嘶力竭的尖叫,眾人有些驚嚇害怕,平日看起來分外文靜的她今日似乎瘋了一般,執念的不許冬實離開她,村民不能理解,因為他們從小就相信人是有來生的。
男子似乎被女子的悲傷絕望感染,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女子,竭盡全力大聲對女子說:“華兒,來生,我還娶你。”
女子聽到男子的話,停止尖叫,但很快又歇斯底裏哭嚎道:“我不要什麼來世!我就要今生!我就要能夠抓在手裏的幸福!就要今生!”
男子在女子聲嘶力竭的大喊中漸漸遲疑起來,情不自禁的邁步向女子,村民也沉默了,沒有阻止冬實的行動。
墨歌也拉著赤嚳轉身,滿臉淚痕的看著兩人,隻見那女子淚流滿麵,匍匐在地上,一隻沾了塵土的手伸向男子,喃喃道:“我好不容易遇見你,好不容易過上美滿的日子,誰知上天卻要收回這樣的幸福!他們要把你從我身旁奪走!我怎麼許!我不許!隻要有一絲活著的機會,我就不會放你走!”
男子被此情此景震撼,想要奔到女子身邊抱起她,奈何身體太過虛弱,一激動便雙腿無力而癱倒在地,他隻能哀求道:“求你們放過我與華兒,我們離開這個村子,到一個無人的地方自生自滅,好不好?”
村民都歎息了一口氣,女子的行為著實讓他們震撼,既然冬實都說了要出村自生自滅,便由著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