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寒見漣漪這樣提防著他,也沒有識趣的離開,反而從外掀開車簾說:“公主,在下為當日不妥的行為向您致歉,當日在下實屬鬼迷心竅,才做出那樣鬥膽的行徑,望公主見諒。”
漣漪拉著如意的手淡定說:“那事本公主根本不記在心上,早已忘了,所以您請回吧。”
易水寒知道漣漪嘴上雖然這樣說,但心底早恨不得殺了他呢,可礙於女子的名聲和公主的尊嚴,她當然要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他今日來的目的也不過是為了刺激漣漪一下,讓她別忘了在劍閣城還有一個叫易水寒的眼中釘肉中刺呢。
還有什麼比憎恨一個人更讓人記得清晰的呢?他可不想要漣漪就那樣簡簡單單的忘了他,和容璧過上郎情妾意的美滿生活,他要叫容璧每回提起自己時,都讓漣漪心中介懷懊惱一番,說不定也能讓容璧惱怒一番呢。
久而久之,漣漪定恨不得殺了自己吧,便會讓自己離開劍閣城這個庇護之所,更是禁錮之鎖吧。
易水寒於是從懷裏掏出一個袖爐遞給漣漪,漣漪也不伸手接,易水寒於是說:“公主,一路寒涼,帶上這個許會好過些。”
“多謝易公子顧慮,隻是鎮遠侯夫人早已為我準備好一切,光袖爐都有好幾個呢。”漣漪從袖中掏出一個做工精美的袖爐給易水寒看,然後又說,“易公子,本公主要早日回京,所以您請回吧,車夫,再快些,我希望能在入夜前到達客棧。”
易水寒見漣漪一副懶得搭理的樣子,也不再糾纏,收了袖爐說:“既然公主有,那在下便不獻醜了。”說完又放下車簾停止打馬,漸漸和漣漪拉開距離。
易水寒望著不斷延長的車轍想,漣漪公主,確實不再是那個三言兩語就能糊弄的公主了,或許,自己的算盤又算錯了。
漣漪既然親自把他禁錮在劍閣城,就不會因為這種事情而把他趕出劍閣城,因為漣漪知道他在劍閣城根本沒有辦法大施拳腳,那容鈺無時無刻不在防他,劍閣城百姓見識又多,根本不好糊弄!
易水寒握拳,他一定會想辦法離開劍閣城,離開墨契和容鈺的監視。
雪又紛揚落下,空氣裏透著梨花的冷香,袖中的袖爐卻發出陣陣暖香,與漣漪身上的味道有些類似,易水寒看著手掌心上的精致袖爐,嘴角勾起一絲冷笑,然後把袖爐隨手丟擲在身後。
牽起韁繩讓馬轉頭,衣角揚起惹上白霜,城外林間小路透骨涼,遠處有古刹的鍾鳴聲傳來,驚落紅塵萬丈。
墨歌的雙手不停的搓著,帶來絲絲熱度,然後放在冰冷的臉頰上,手很快便冷了,墨歌又嗬出一口氣在手掌,嫋嫋白霧在眼前縈繞,赤嚳的背影變得模糊,他指著不遠處的草木屋轉頭對墨歌說:“前麵有一座小屋,我為你生火,就不會冷了。”
白霧漸漸稀薄,墨歌卻依舊覺得視線模糊,滾燙的熱淚燙的臉頰火熱,全身立刻被心底的暖流點燃,外界的涼意再也不能威脅到她。
赤嚳見墨歌突然哭了,立刻走到墨歌身旁抓住墨歌的手焦急問:“歌兒,你怎麼了?”
墨歌搖頭,破涕為笑說:“阿嚳,我很幸福,所以開心的笑。”
赤嚳這才鬆了一口氣,寵溺的擦幹墨歌臉上的淚痕,然後用大大的手掌把墨歌小小的手掌捧在掌心,對著墨歌的手掌嗬了一口氣,再合攏手掌把墨歌的手完全保護起來,疼惜說:“可不能再凍手了,那年留下的疤還沒有消呢。”
墨歌點頭,心中忽然覺得,即使再冷再惡劣的環境,就這樣和阿嚳嗬氣共暖,也可以幸福的活到天荒地老吧?
兩人很快便到了那間茅草屋,茅草屋的門破了一個大洞,可以清晰的看到裏麵多麼破舊不堪,赤嚳推開門,木門便發出咿呀的輕響聲,可知這屋子有多久的曆史了。
墨歌和赤嚳環顧屋子,見屋子內雖說破舊不堪,卻幹淨整潔,甚至還有砍好的柴火,可見前不久有人住過,而木床上係著蚊帳,可推斷是夏季。
赤嚳從柴火堆裏挑出幹燥些的柴火放進火盆裏點燃,屋內的溫度漸漸上升,墨歌依偎在赤嚳懷中問:“阿嚳,我們要去哪兒呢?”
赤嚳緊緊摟著墨歌,笑說:“這個村子裏的人和我說,這兒便是《青梁懸想》發現的地方,書裏島嶼真實存在,我們便在哪裏定居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