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子試著拉門,沒動。祈冰和華子一起上前幫忙,車門僅僅露出一絲縫隙,最後完全拉不動了。
這是那種鐵皮悶罐車,裏麵沒有窗戶,黑咕隆咚,悶熱難耐,令人窒息。
溜子說:“我們得趕緊打開門出去,要不真得去廣州了。裏麵沒吃沒喝的,還沒到廣州,說不定我們都去見上帝了。”華子聽溜子這樣說,先自埋怨起來了:“怪我多嘴,不該來貨場玩的啊。出也出不去,悶都快悶死了。”“還說這些有麼用,快想辦法開門吧。”祈冰邊說邊在門邊摸索,希望能找到一根鐵棍或者木棍什麼的,以方便撬門。但是他的努力很快落空了,別說棍子,裏麵連顆釘子都找不到。
他們又試著拉了幾次門,結果都一樣,門還是紋絲不動。
那道縫隙裏的光逐漸暗淡下來了。天快黑了,出去的辦法還是沒找到。華子一屁股坐在鋁錠上,有氣無力地說:“我們喊吧,也許會有人聽見的。”“喊?那不行,人家會認為我們是小偷呢。會把我們送進派出所的。絕對不行!”溜子立刻反對。“那怎麼辦呢?等死啊?我還沒活夠呢,我可不想死呢。”華子又冒出帶著哭腔的聲音。”“那就喊吧,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們是清白的,又沒偷東西。活命是首要的。”祈冰認為應該喊人。
溜子拗不過他們,就說:“你們喊吧,我躺一會。”
“有沒有人啊!我們關住了,快來人啊!”華子喊道。祈冰樂了,說到:“你這像蚊子叫的聲音,誰聽得見啊,哈哈!來來來,我們一起喊。”可是,任由他們喊破了喉嚨,外麵音訊全無。隻有蛐蛐的叫聲,間或傳了進來。這更是加劇了貨場的靜寂,讓他們覺得異常失望。
過了許久,還是一片死寂。盡管他們輪流叫喊著,依舊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裏麵又悶又熱,早已汗濕了他們的衣衫。
饑餓、幹渴、缺氧、困乏、悶熱,還有蚊蟲一起向他們襲來。
他們躺在車子地板上,似乎覺得好受些。祈冰這時想起了那本《邱少雲》的連環畫。於是他跟溜子和華子說:“你們覺得邱少雲傻不傻啊?幹嘛有水溝不去滾呢,最後硬被燒死了。”“人家是誌願軍啊,有紀律啊。動了,敵人就發現了,計劃就會失敗呢。”華子懨懨地說。“我們要像邱少雲的話,堅持到廣州,想自己爬出車廂的話,肯定也死定了。”溜子調侃道。“人家邱少雲是英雄,我們是什麼啊?完全沒得比。這回不能學邱少雲,趕緊再喊吧。”華子說完,用勁力氣喊了起來。
為了生存,他們輪流喊著,叫著。不知過了多久,外麵有人敲門,聽見有人喊:“誰在裏麵?”祈冰迷糊中爬向車門,回應道:“是——我——們。。。。。。”“出鬼了!裏麵有聲音呢。”“救命啊!快開門啊!”溜子也清醒過來。
祈冰爸爸下班後,做好飯菜,卻不見祈冰回家。便叫祈冰弟弟出去喊他回家吃飯。祈冰弟弟出去找了一圈,不見哥哥人影,又轉回家。等了半個多小時,還是沒見祈冰回家。祈冰爸爸說:“我們先吃吧,也許他玩忘記時間了,留點菜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