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麼的?”一聲斷喝從樹林外傳來。
祈冰顧不得狼狽,任由下麵潮濕去了,慌忙把手從劉莎莎懷裏掙了出來。
劉莎莎哆哆嗦嗦地問祈冰:“是不是遇到壞人了啊?”
見他們不做聲,一道手電光照了過來。“這裏是禁區,不得逗留!快點離開!”
“哦,我們走,我們走!”祈冰急忙答道。
他們走出樹林時,始才發現兩個戴著綴有“執勤”字樣紅袖章的聯防隊員看著他們。
他們經過這兩個聯防隊員身邊時,其中一個說道:“天黑了,注意愛全,不要呆在靜僻的地方。快走吧,一看你們就是學生。”
走了一段,劉莎莎仍在哆嗦,後怕地說:“冰,我們要是真遇到壞人怎麼辦啊?我想著就害怕。”
“有什麼好怕的啊,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打一雙,嗬嗬。”祈冰豪氣地說。
“知道你練過功,要是再多一些,你不就傻了呀。”劉莎莎實事求是地說。
“那也不怕,至少要賺一個呢。”
“你不怕,我怕啊,剛才嚇死我了。”劉莎莎緊緊摟著祈冰。
“好難受哦。”祈冰叫道。
“哪裏難受啊?”劉莎莎關切地問道。
“下麵。”祈冰不好意思地說。
“這,這下麵怎麼啦?”劉莎莎羞澀地問。
“算了,不跟你說了,一會回去換了就好了。”祈冰說道。
“什麼換了就好了?盡說些半頭話。”劉莎莎責怪道。
“嗬嗬,你啊,難道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啊。”祈冰戲謔地說。
“你不說,我哪知道啊。”
祈冰把嘴湊到劉莎莎的耳邊:“剛才射出來了!”
“啊?”劉莎莎似乎明白了一點,中學時學過生理課,知道一些男女生理方麵的知識。“你個壞蛋!討厭!”劉莎莎害羞地打了祈冰一下。
“激動了唄。”
“那就快走吧,這麼冷的天,多難受啊。”劉莎莎催促道。
“沒事的,抗得住,過一會就被我烘幹了,哈哈。”
“還笑呢。盡做齷齪事。嗬嗬。”
他們邊說邊笑,情意綿綿,全然忘卻了天氣的寒冷。走了約莫十幾分鍾,他們來到了通往劉莎莎家的巷子口。
“冰,快回去吧,別著涼了,快回去換掉。”
“嗯。莎莎,我再抱抱你。”
劉莎莎把頭靠在祈冰懷裏,祈冰緊緊抱著她,溫存地說:“莎莎,你回去又要挨尅了。還不知道你哪天能出來呢。”
“沒事的,頂多挨挨罵,為了你值得啊。”
祈冰親吻著劉莎莎的脖頸,聞著她迷人的體香,喃喃地說:“要是寒假裏見不到你了,明年上學了,我去學校看你。好不好?”
劉莎莎輕柔地回答:“冰,好啊。我想你來看我呢。冰,不早了,快回去吧。”說完,劉莎莎輕輕推開依依不舍的祈冰,然後晃晃手:“冰,再見!”
祈冰看著轉身而去的劉莎莎的背影,心裏蕩漾著一圈圈溫馨和甜蜜的漣漪。
在震耳欲聾的鞭炮聲中,在人們的歡歌笑語中,一九八一年辛酉(雞)年終於來臨了。
大年初二,祈冰約了大明、誌軍一起去了幾個老師家拜年,最後去了建新叔叔家。
趁著還有幾天假,祈冰跟爸爸媽媽提出,想回黃林鎮老家看看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同意了,順便要祈冰帶點年貨回去。祈天也想去,祈冰求之不得。
在濱江這個地方,過年的習俗算是比較淡化的。
像周邊黃林鎮這些地方,過年的氣氛就很濃鬱了。過了十五,年才算過完。從冬至開始醃魚醃肉,過個七八天,如果天氣晴朗,就趕快把醃好的魚肉拿出來,掛在竹竿上晾曬,誰家的晾曬的魚肉多,就證明這家今年富裕,日子過得舒適。小年之前家家戶戶還要攤豆皮、打糍粑、磨年糕、做湯圓等,一時爐火旺盛、香味四起,一派忙年的景象。這些準備停當,又開始炸肉圓、魚圓、藕夾、翻卷等過年食品,從小年開始吃年飯,一直吃到大年三十。大年三十晚上是不能睡覺的,要玩通宵,心要虔誠,以迎接新年的到來。大年初一就要跟長輩拜年,然後再按順序到各親戚家拜年。然後一直到正月十五鬧元宵,這樣下來,這個年就算徹底過完了。
過年對於孩子們來說是最具有誘惑力的。因為一到過年他們可以穿新衣了,新鞋了,更重要的是可以天天吃好吃的了。一年之中最好吃的食物全集中在這二十多天的時間裏,人們大快朵頤,尤其是孩子們更是如餓虎下山,大吃特吃,其結果是好多人飲食過多導致胃腸道消化不良,落得個適得其反的結果。這也是這個時候經濟發展滯後,生產力水平低下,物質匱乏,食品短缺的真實寫照。
祈冰和祈天去黃林鎮的時候是大年初七,還尚在年中。在去坐船的時候,沿路上還時而發出爆竹的聲響。及至上了船,行到江中,兩岸遠處不斷衝起二踢腳,在天空中爆出一個個小小的煙雲,隨後隱隱傳來微弱的爆響聲。間或也傳來陣陣劈劈啪啪的爆竹之聲。像這種情形,一般是孩童在過年時舍不得全部炸完的鞭炮,而留在手中慢慢消遣的,這點,祈冰兄弟倆是有發言權的。大年三十的時候,爸爸就跟他們買了一些鞭炮和煙火,還有摔炮、螢火筒之類的小玩意。大年三十和初一他們放得多一點,留下一些慢慢燃放,如果看見別的小夥伴有更好的玩意,他們會跟他們交換著玩玩,一般情況是可以燃放到初九左右。對於沿途時斷時續的鞭炮聲,他們是最能掂清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