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子琢磨了兩天,仍找不到理想的辦法。明天是周六了,溜子想到祈冰可能要回家,於是打算等祈冰回來一起商量商量。祈冰處事穩重,不像他們考慮欠佳,做出草率的事情來。畢竟他們這些朋友當中有的是蹲過號子的,如果再次觸犯刑律,二進班房,那就是事與願違,不是溜子所希望的了。
溜子認定祈冰一定會想出辦法來的,至少比他考慮的全麵。
周六晚上副食店打烊後,溜子徑直去了祈冰家。還未進門,就聽見祈冰和祈天在爭執什麼。
“祈冰,這麼大聲吵什麼呢?”溜子在門外大聲問道。
“哦,溜子啊,嗬嗬,你怎麼來了?”祈冰驚訝地說道。
“來看看你啊,嗬嗬。”
“不對吧,這麼晚了,自己不休息跑來看我,一定是有什麼事吧?嗬嗬。”
“果然精明。是有事找你呢,誰叫你是智多星呢。”
“我啊,還智多星呢,剛才祈天為了電視劇中的一個人物跟我辯爭了半天呢,我說那個人是特務,他說不是,結果他對了。嗬嗬。”祈冰笑道。
“這是兩碼事啊,隻是個人感覺的問題嘛。”溜子有意恭維地說。
“嗬嗬,別安慰我了。坐吧,喝口茶。”
“茶就不喝了,我們出去走走吧。”
下了樓之後,他們來到樓的拐角處停住了。
“這樣的,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看你能不能幫我們想出一個好的辦法來,既不傷人,又能起到震懾作用,達到兩全其美的目的。”溜子隨後把他們現在的情況,以及那個王寶坤上門相求一事一五一十向祈冰詳細說了個清楚。
“你知道他們這家人的底細嗎?兄弟三個是什麼樣的情況?多大年紀?做什麼事?”祈冰聽完溜子的講述後冷靜地問道。
“哦,這個啊,還不太清楚啊。”溜子趕緊如實說明。
“看看,你這不是打無準備之仗嗎?這是犯了兵家大忌呢。你什麼情況都不知道,貿然上門興師問罪,豈不是盲人騎瞎馬啊,什麼都摸黑。哪能打得贏勝仗啊。”
“到底是祈冰,見識就是不一樣呢。幸虧我留了一手,就是事先來問問你啊。”
“你這樣吧,趕緊叫他們把那家人的情況摸清楚了,我們再來商議這事。行不行?”
“好啊,我這就去找他們。明早我再來找你,或者你來店裏也行。”
“我來店裏吧。你那裏少不得人,免得影響你的生意。”
回家之後,祈冰洗了麵和腳上床之後一直在為溜子的事情思慮著,感歎著。
溜子為人熱情,頗講義氣,特別是那些以前相熟的朋友潦倒的時候來找他時,他沒有嫌棄他們,哪怕他們當中有人犯過法,坐過牢。他自己賺錢不多,還拿來招呼這些朋友們吃飯,實在讓人感喟。
溜子的想法有一定的風險,他想打法律犯規的擦邊球,既想辦成事,又不會過分。溜子不想讓那些朋友去搜刮什麼保護費,這是對的。問題是這些朋友長期耗在他這裏,也不是個辦法,恐怕隻會讓“紅梅副食店”入不敷出,關張大吉了。
想到這裏,祈冰生出一個想法來,他覺得溜子他們人多勢眾,在周邊也有一定影響力,一般的混混不敢招惹他們。能不能依托溜子的小店,以隱諱的方式,幫人打抱不平、撐撐門麵或者出麵相助呢?溜子他們可以不收受人家為了感謝他們而給的現金酬勞,但是可以委婉地暗示人家給些煙酒之類的東西當做酬謝。一方麵相求的人家給了這些實物酬勞,心裏安穩,不會覺得欠了他們的人情;另一方麵溜子可以將這些實物酬勞擺在店裏銷售換成現金,集中起來單獨列賬,累積到一定數額,然後以辛勞費的形式分發給那些朋友作為日常生活的必需費用。
這個方法可不可行呢?祈冰也沒有太大把握。是否可行,還是得和溜子商量商量,畢竟這事跟溜子息息相關,首先得征求他的意見和看法。其他事情得等溜子搞清情況之後再定了,祈冰看了看桌上的鬧鍾,時間不早了,想多了沒用,還是先睡覺吧,一切等明天再說。
第二天上午,祈冰如約來到了店裏。
溜子把那家人的情況跟祈冰詳細說了。這家人是個工人家庭,三個兒子都在上班,大的二十四歲,小的二十歲。三個兒子從小就被寵壞了,一向比較蠻橫,街坊鄰居沒有不怕他們,不躲著他們的。他們家仗著兄弟多,凡事喜歡占強,根本不考慮別人的感受。周圍的鄰居覺得惹不起,還是可以躲得起的,先後有兩家搬了家,遠遠地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但是搬來的人家,先是不知道他們的底細,結果打過幾次交道,隻得自認倒黴,暫且息事寧人住下來再做打算。
祈冰問道:“這三兄弟是不是在外麵混的?”
“不是的。平時就是上班下班,要好的隻是一些單位同事,沒和外麵的混混有什麼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