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我能出什麼主意啊,你還說我簡單單純呢。嘻嘻。”劉莎莎嬉笑著說。
“每個人看問題的角度不一樣,我把事情說完了,你會有看法和建議的。”柳箐緩緩說道,“你知道的,我是頂職進的工廠,後來有個師傅帶我。說起來我這個師傅也是挺難的。因為家裏條件不好,過了三十歲了,還沒找著對象,也不是找不著,是人家來家裏一看,當時都懵了......”
劉莎莎好奇地打斷柳箐的話問道:“怎麼呢?”
“師傅家住在鐵路裏,房子很小,四口人住在一個十幾平方米的套間裏。你說就單看房子,還有這麼多人,人家當場不嚇壞了就算堅強的啊。還別說師傅的父親常年因病臥床,弟弟還是個傻子,母親身體也不好,你說誰敢跟他處對象啊。”
“哦,是夠差的。”劉莎莎說道。
“後來好不容易我幫師傅從鄉裏找了一個帶孩子的年輕寡婦,其實他們還是蠻般配的,師傅也挺喜歡她的,也結了婚。可是好景不長,師傅的母親卻嫌棄人家,說人家沒文化,素質差,不講幹淨等等,還隔三差四找茬整治人家,即使如此受到這麼不公平的待遇,人家看著師傅的麵子上也都忍了。真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人家的容忍和善良,卻被師傅的母親認為好欺負,後來更是變本加厲虐待人家,連師娘帶來的三歲大的女兒也不放過。師傅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後來師娘建議說分開過,哪怕租房子也不想跟他家裏人一起過了。師傅聽了很為難,說是不能不管他家裏人,否則他們會陷入絕境。看見師傅為難,師娘隻好含淚提出了分手。”說到這裏,柳箐眼裏似乎也濕潤了起來。
看見柳箐難受,劉莎莎也唏噓不已:“哎,你師傅真是一個苦命人,師娘也是啊,好不容易找到合適的,結果又要離婚。”
“經過這件事情,師傅完全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本來言語都少,現在話更少了,也更苦悶了。”柳箐鬱鬱地說。
“說到底你師傅還是一個顧全大局的人啊。”劉莎莎讚道。
“是啊,他寧可犧牲自己的幸福,也要顧著自己的家人。他不是自私,而是講良心,講道義。這種男人的確值得欽佩。”柳箐喃喃地說。
“這都有兩三年了吧,你師傅現在怎麼樣了?”劉莎莎問道。
“這兩年他家也變化大啊。”
“怎麼呢?”
“師傅的父親受不了疾病的折磨吃了安眠藥去世了。師傅的母親受不了這個打擊也突然得了腦溢血隨後跟著去了。”
“啊?竟有這樣的事,一下子失去兩個親人啊。”劉莎莎驚訝地叫道。
“是啊,師傅很受打擊,明顯瘦了許多,頭發都有點白了。”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怎麼這多不幸都降臨在你師傅身上呢。”劉莎莎忿忿不平。
“我倒不這樣認為,人說‘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伏’,對於師傅來說雙親的去世是個悲痛的事情,但從以後來說師傅卻得到了解脫,也不失是一個意外的安慰和回報。畢竟師傅的擔子從此減輕了許多,以後可以考慮的自己的事情了。”
“嗯,你說得有道理。可是你師傅的擔子還是蠻重的啊,聽你說你師傅還有個呆傻的弟弟啊?”劉莎莎說出自己的看法。
“是啊,跟以前比起來,那是有天壤之別的啊。”柳箐似是深有感受地說。
劉莎莎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悄悄問道:“柳箐,問你啊,我看你對你師傅的情況是相當的熟悉啊。”
“熟悉?你這話裏有話啊,看你蠻單純的,心裏鬼想法還蠻多呢。說吧,你想說什麼我不介意。”柳箐直爽地說。
“嗬嗬,還用說啊,剛才說你師傅時你都要哭了呢,看來你對你師傅還是蠻上心的啊。”說完,劉莎莎停頓了一下然後湊近柳箐臉前查看她的表情。
“說啊,我說了我不介意啊,繼續說。”
劉莎莎坐回身子,喝了一口咖啡,故作深沉地說:“就說這咖啡吧,首先是香。當一縷白煙似的霧氣嫋娜盤旋起來的時候,你聞到香味了。那香味令人想起陽光普照的山巒,褐色皮膚上滲出的汗滴,或者一本牛皮紙封麵的書。其次是苦。當滾燙的液體剛剛撲滿舌麵,舌頭根兒就覺出味了。最後就是甜了,甜味來自我們給咖啡加的糖。但即使不加糖,也會有一種若有若無的甜,不過那可需要細心品味,就象生活給予我們的回報,有人嚐得到,有人嚐不到。”
柳箐直直地看著劉莎莎叫道:“你不會是北大中文係畢業的吧?怎麼說起話這麼有韻味,這麼有文學氣息呢?”
“有嗎?你太抬舉我了。我隻是借景抒情,睹物思人罷了。”劉莎莎漫不經心地說道。
“說啊,還沒說完呢。”柳箐催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