誌軍一時無語。以前他也聽過班組一些工人痛罵這些不平等的事情。他當時覺得工人就是工人,幹部就是幹部,工作不同,職責也不同。說得好聽一點,革命工作嘛,沒有貴賤之分。而現在他聽到吳傑這番言語,倒是覺得問題是像有點嚴重。工人和幹部之間的矛盾難道真如吳傑描敘的這樣?真的是這麼尖銳嗎?聯想到近期的倒灌事件,以及潘姓工人製造染菌的事件,誌軍不由得脊梁骨發涼,覺得這些事情背後似乎有某種聯係。誌軍不敢往下想,隻是覺得這些矛盾不至於達到產生破壞生產的地步。
“問你呢?怎麼不說話?”吳傑向誌軍吼道。
誌軍嚇得一個激靈,忙回應說:“當然不服氣。不能做的做死,玩的玩死啊。”
“你這話,我愛聽。雖然你在那邊時間不算長,也還沒有脫離工人的那股樸實和純真,隻是不知道以後怎麼樣。”
“說什麼呢,我以後怎麼啦?還不是像現在這個樣。”
“但願如此啊。”
廠區大道上,不時有卡車載著剛剛生產出來的土黴素駛過。
吳傑看著車子撩起的塵煙,感慨地說:“車子以後會慢慢少了的啊。”
誌軍一頭霧水,迷蒙地問道:“吳傑,你這話什麼意思啊?”
“沒什麼,隻是隨口一說。”吳傑輕描淡寫地回道。
“回去吧,我還要上班呢,等會還要給罐子消毒呢。”吳傑說完,顧自朝車間走去。
“等等我,潘科長還在你們車間呢。不過啊,吳傑,你今天隻說了半頭話,還有一些沒說呢。這客我可不好請啊。嗬嗬。”
“留著吧,等你請客時再說也不遲呢。”
“欲情故縱啊。”
“別把我想得那麼複雜。我們簡單,你們複雜。你以後會知道的。”
“盡是些高深莫測的語言啊,佩服,佩服。”誌軍摟著吳傑的肩膀說道。
隨後的一段時間,誌軍幾乎天天跟著潘科長下車間,整材料。讓誌軍感覺奇怪的是,這個潘科長似乎判如兩人。現在的潘科長,一副精神飽滿的樣子,像是有使不完的勁似的。在誌軍看來,潘科長不是在宣傳科工作,而是在發酵車間工作了。套用一句來說,那就是廢寢忘食,一心撲在工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