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覺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這黃紙裏,少年安排她買的那些,都是她前幾日吃掉的。
之前她還以為,是因為自己把這些都吃光了所以少年才不得不安排她買的,於是麵對著這些可以做吃食的中藥材,她並沒有動任何腦子,單純本著醫病的心態去一點點的準備。
怎麼說呢,這吃食的量有些大的離譜,她突然有些後悔於她自己的遲鈍。
這些,分明是給她自己準備的。
她二話不說一把抓住正在發呆的少年,聲音有些聲嘶力竭。“安寧王呢!弄月呢!他人呢!”
少年沒有說話,冷不丁被搖搖晃晃清醒了起來之後,就不想對對麵蠢的厲害的小任何一句話。這麼淺顯的答案,他不想知道她究竟有沒有理清楚,可是對於自己主上為情所困終究喪命於這女人手裏的事情,他可是一清二楚的。
“他在哪兒我想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少年說話的時候冷冷的,還帶著恨意,“你若是當初並沒有出現在他身邊就好了。每次出門行動,你也不過是個負累。這次主上要單獨行動,你還是不要去做絆腳石了。”
言語如刀,輕輕的刺在小小的心間。可是她並沒有理會,此時此刻她想知道的,隻有弄月的安危。
她把手裏東西一丟,漫無目的的跑去了。
風輕輕的卷起了地上沒有人理會的信,調皮的把它帶走了很遠很遠。既然無處可歸,那邊幹脆縱心肆意於山間田野,最終消失於萬物之間。
厚厚的一摞信就那樣被吹散,被飄轉在陳塘間,山林裏,草甸中,漸漸的被撕裂成一角一角四散在整個墨念中。
偏偏有那麼一頁,漸漸的飄轉飄轉,落在了執素屋子房簷上不肯離去。執素拖著有些虛弱的身體,搬著凳子踩在上麵才拿下了這一小塊的信。
雖然信上已經沾滿了泥淖有些髒兮兮的,而且大部分的字已經看不太清楚了,不過她還是耐著性子一點點的清理了一下,讀了讀大部分的剩下的內容。
隻看到上麵寫得:
“誰攬寒月入襟懷,撫弦長歌引清籟,執筆書成天地開,潑墨江山入畫來,浮生輕擾若塵埃,依人如初不曾改,見君容顏如舊,卿忘夜照白。空穀繁花不如萬般皆散。既然墨念的弟子也都散了七七八八,自此,小小不必再苦於墨念之事了,得自己之事,做自己之思,才應該是你將來應該走的路。今日命你買的那些個吃食也都是給你自己準備的,每過一個月,月都會命人給你送上一包,若這吃食如期到了,那就證明月還活著。若真陽壽有限由天不由我,那帶月出殯之日,還要勞煩小小帶上這樣一包到月的墳頭小祭。”
能寫這話的人她自然是心裏有數了。出了弄月,又怎會有別人。執素攥緊了她手裏的小紙片,皺起了眉毛又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