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章：裝模作樣
第二天下午：
兩人去看福利彩票中獎號碼，一看之下竟然如入夢中。
劉水掐掐胳膊歡呼：“以峰哥！這不是夢！這是真的！我們中大獎了！”
“我們發了！天呀！是一等獎呀！”陳以鋒忽然將劉水抱起旋了起來，直到劉水大喊救命，這才將他放在了地上。
投注站的工作人員看了一眼二人，重重地罵了一句：“哼！兩個瘋子！”
發了！他們兩個人真的發了！
陳以鋒拿著裝滿巨款的皮包：“走！小水！我們去分錢！”
劉水：“不，這是你自己的！”
陳以鋒紅臉厲聲道：“小水！買彩票前我就對你說了，這筆獎金是咱們兩個人的！你不是讓以鋒哥打自己的臉麼！咱們弟兄難道還分什麼你我？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
劉水：“我、我……我”
陳以峰怒目：“我什麼我！你要還認我這個哥哥就不要再推托了！不然的話咱們就此斷絕兄弟關係！”
劉水見陳以鋒都說到這份上了，也就不再堅持了，期期哀哀道：“以鋒哥，既然你這樣說，我就分一半好了，不過我看還是先存到銀行裏再說吧！以後我有用到錢的地方，再去和你拿，你看好不好？”
陳以鋒見劉水不再堅持微笑道：“好吧！不過你要記住我隻是替你先保存著，你什麼時候想要取出來，以鋒哥立即提給你錢。”
劉水聳聳肩膀：“好吧，就這樣說定了。
路過手機店，陳以鋒拽著劉水非要進去，眉開眼笑道：“咱們現在有錢了，也該享受一下生活，利用一下現在的高科技嘛！”
在手機店老板熱薦下，二人高價買了兩款防水手機，陳以峰撥開手機來了個現場通話：“喂！是小水嗎？”
“是我！以鋒哥呀！什麼事呀？”
“你在那兒呀！我想請你喝酒呀！”
“我不是就在你眼皮底下嗎？你發財了就不認識兄弟了？”
二人相視一眼放聲大笑，享受著高科技給他們帶來的喜悅。
飯店內：幾盤菜，一聽啤酒。
人逢喜事精神爽，不善飲酒的劉水在陳以鋒的勸讓下醉的一塌糊塗。
劉水醉眼朦朧中，酒精燃燒中陳以鋒的麵孔竟越來越模糊，幻化成了白雲一往情深的眸子。
昏昏沉沉中劉水呢喃著：“白雲，是你嗎？你知道這些年我有多麼想念你嗎？”
劉水抓住了陳以鋒的手，陳以峰的臉孔瞬息萬變。
陷入往事的劉水醉的雙眼流淚，握著“白雲”的手哽咽著：“白雲，你現在和以鋒哥在一起開不開心？當初我去你家那麼多次，為什麼你卻不肯見我，你知不知道多年來我多麼痛苦……”
一股巨大的恥辱在陳以峰心裏油然而生，他瞪著血紅的眼睛攥緊了拳頭。
拳頭停滯在空中，陳以峰想起了往日兄弟間的歡聲笑語，想起父親病逝前後劉水全家的幫助，想起了堅不可摧的義結金蘭，想起了共同的誓言。
拳頭無力的落下，陳以峰皺眉攙扶起喃喃自語著的劉水。
劉水眼角邊掛著晶瑩的淚珠，倒在床上就打起了鼾聲。
完全是不經意的一瞥，陳以峰看到了劉水的日記本，陳以峰顫抖著打開了日記本。
首頁上四個大字：苦海日記。
很小的時候，
我從書中知道有一個地方叫苦海，
好奇的我問過爸爸，
苦海在那裏？
爸爸撫摩著我的頭笑了，
傻孩子，
要想知道得自己去找呀！
不過我希望你永遠找不到這個地方。
為什麼？我繼續問。
爸爸笑了笑卻沒有回答。
多年後，
我的心被狠狠紮了一下，
到附近的海邊擦洗傷口，
失足墜落，
苦澀的海水轉眼滲透了我的身體和靈魂，
我在海的旋渦中掙紮，
這一刻我終於知道！
這個地方就叫做苦海！
也知道了爸爸為什麼希望我永遠找不到它！在此時我忽然想起了爸爸，
想對他說：我找到了苦海！
苦海就在我們身邊！
它就是聚集傷痛的情海！
劉水和白雲之間的相戀，對白雲的思念，現在家庭的無奈，行行龍飛鳳舞的鋼筆字勾進了劉水的悲傷。
熟睡的劉水似乎如斑斕猛虎般向陳以峰撲了過來。
日記本緩緩燃起，看著通紅火苗漸漸的變大，陳以鋒苦笑著將它拋向空中。
“我不是在陪以鋒哥喝酒麼？什麼時候回來的？”劉水伸了一個懶腰醒來，才意識到已經回到瓦廠。
劉水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霹靂，額頭上分泌出黃豆般冷汗：“白雲不是在上班麼？那麼酒店中的白雲就是自己的幻覺了!那麼以鋒哥一定將那些話都聽去了？”
不經意的一瞥間，劉水看到泡在臉盆中焚燒了一小半的日記本，霹靂再度響起。
劉水忽然決定立即回家，紙條上草草幾行字落下：“以鋒哥，想必你已經看了我的日記了，那麼你當然明白了一切。
你放心，我會將感情埋藏在心裏，不會破壞你的家庭，不會破壞你們的幸福。
我回家了，以後咱們也許會永遠見不到了。
祝你和嫂子幸福，白首偕老！
弟劉水敬上。
陳以鋒兩眼望著屋頂，腦子裏翻江倒海般攪起了滔天大浪：“上天為什麼捉弄我們三個人？為什麼他愛的人是白雲，我卻娶了她做老婆？”
劉水躡手躡腳的來到陳以鋒和白雲宿舍前，當他將紙條塞進門縫裏麵時，不小心碰了下門板，發出砰的一聲響。
“誰呀？門沒有插，請進。”
好久沒有見人進來，陳以鋒奇怪的走下床，推門一看，門外靜悄悄的一個人影也沒有，眼角餘光卻發現地上有一張小紙條兒，撿起來一看，陳以峰苦笑：“原來是他來過了，你要走就走吧！最好以後咱們還是不要見麵的好！”
“以鋒一定做好了飯在家等我吧！”白雲一身疲憊從瓦機房內走回宿舍，眼前出現了一副誘人的畫麵：
桌上擺滿了熱氣騰騰香氣撲鼻的飯菜，陳以鋒親熱的擁住她深情一吻道：“白雲，累了吧！來快點吃飯吧！”
“以峰，今天怎麼了，怎麼好象有些不大高興呀！”
白雲幻想的畫麵瞬即消失，丈夫陳以鋒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就象沒有聽到白雲回來似的。
陳以峰在床上冷冷道：
“我高興，該不高興的是你呀！劉水回家了，你不感到失望麼！”
白雲柳葉眉向上一挑道：“你今天到底怎麼了？你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劉水走了和我有什麼關係？”
“啪！”
清脆的一聲響過後，白雲臉上出現了清晰的五個手指印，淚珠在白雲的眼角邊打了個滾卻沒有落下來。
她真懷疑這是一種幻覺，剛才打她的，難道就是把她曾經當寶貝一樣來疼的丈夫麼？
“你看看這是什麼！”陳以鋒將紙條甩到了白雲的臉上。
白雲接過一看，臉色瞬間變的鐵青起來。
一陣沉默後白雲抬起頭來：“這又能代表什麼那！我們之間是清白的，沒有做過一點見不得人的事情！現在我早已經把他忘記了，一心一意地和你過日子，你怎麼能這樣對待我呀！”
“啪！”白雲的臉上又挨了重重地一巴掌。
“哼！你到現在還把我當傻瓜麼！咱們第一次時，你為什麼沒有見紅？你以為我沒有注意麼！你瞞著我偷偷地寫日記，也當我不知道麼！”
白雲打了一個冷顫，象看一個陌生人似的看著陳以鋒，她一直以為他什麼都不知道，卻原來一切都被他看的一清二楚，自己在他麵前早已經沒有什麼秘密可言，想不到他的心機竟是這麼深沉。
白雲忽然感覺自己在丈夫麵前，就象一個脫光了衣服的一樣。
她能向他解釋些什麼哪？向他說自己被人強奸過？
難道對他說她愛的人一直是劉水，卻從來沒有真正愛過他嗎？
不！她不能這樣做，前者隻是更讓陳以鋒瞧不起自己，況且他也不一定會相信。
而後者隻能會讓他恨自己，讓本已近乎瘋狂的陳以鋒火上再澆一桶油而已。
白雲現在是啞巴吃黃蓮，淚水嘩嘩地落下。
陳以峰忽然拿出一個紅皮筆記本，白雲愣了下臉色變得煞白。
劉水，我的最愛，多少次夜裏你闖進了我的夢鄉，又有多少個日子裏，你讓我徹夜難眠。
咱們兩個人本當廝守一生的！可這一切的一切，都即將成為過去了。
從今晚開始我已是一個不潔的人了，我怎麼能用殘花敗柳之身來陪伴我的至愛……
陳以鋒陰陽怪氣的念著白雲的日記，眼神裏譏諷、挖苦、詫異、憤怒變幻不停。
陳以峰咬牙：“喲！想不到我老婆不但和劉水有一壺，和冷寒冰還有一腿哪！”
白雲掩麵咬牙：“我是被強迫的呀，你……你……”
陳以峰怒笑：“哼！那還不是一樣呀！反正我的帽子上變的綠油油的了”。
白雲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感情，淚水滂沱的嘩嘩落下來，望著麵前朝夕相拌的丈夫，就象看一個陌生人似的。
他怎麼能如此說哪？怎麼如此的侮辱我？
白雲掩嘴衝出房間，跑到高高的料堆上放聲大哭。
命運再次同她開了一個的玩笑：
下午上班時，陳以鋒還對她關懷的無微不至，晚上下班後一切都變了樣子，天地都為之顛倒。
這一切又是誰的錯？又是誰造成的？
寒冰，冷寒冰，當然是他，當然是他毀掉了白雲和劉水的幸福，當然是他給陳以峰強行戴上了綠油油的帽子。
“劉水，你在那兒呀，你可知道我有多麼委屈和痛苦？要是咱們結合，我又何至如此？”白雲呢喃著，淚珠滾滾落下。
黑夜中離白雲不遠的地方，追來的陳以鋒如木雕一樣站在那兒，臉上瞬息萬變。
他還是心疼她的，當白雲掩嘴衝出房間的那一瞬間，他的心同樣在滴著血，在痛苦的痙攣著。
稍微停頓了一下，陳以峰就追了出來，沒有想到卻聽到了白雲發自心底的呼聲。
陳以峰眉頭擰著疙瘩，攥了攥拳頭在心底發誓：“白雲！你是我的！現在屬於我，將來也要屬於我，誰也不能將你從我身邊搶走！”
陳以峰忽然朝白雲奔了過去，一把將她擁抱在懷裏柔聲道：“白雲，你原來在這兒呢，害我找的你好苦呀！剛才都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