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兄赤膽紅心。那是在軍營中打造出來的一種積極向上昂揚奮發的心態,嚴謹、認真,有理想、有追求、有責任感,他以此要求著自己,也要求著別人。在他麵前,總覺得自己在一輪紅日籠罩之下,我不敢懶惰和散漫。
茶兄橙色皮膚。那是沙漠上颯颯朔風吹出來的膚色,那是沙漠上陽光、月光和火光染出來的膚色,那是沙漠上駝聲和馬聲鑄出來的膚色。當然,這是想象中的,想象中的這橙色是一種晶瑩的色彩,明亮而又健康。
茶兄黃色血統。傍著黃帝的故陵,飲著黃河的水,根深蒂固黃龍的子孫。“最愛寫的字是那中國字,橫平豎直做人要像他”“最愛吃的菜是那小蔥拌豆腐,一清二白做人也像它”,平直,清白,這是我們相識相知的底蘊啊。
茶兄身著綠衣。猶自記得初識時的情景,那時最深的感受是此位仁兄太瀟灑,頗有江湖之風。我笑曰:“你該是一位騎著青聰馬佩著日月神劍的白衣俠客吧。”他立即糾正道:“不,我穿綠衣。”速度之快讓人驚訝,我似乎看到了他一臉的正經和嚴肅。
茶兄之才如蓬勃青草。隨意可見,觸處生春。最初認識他就是因他發過來的那一句“蓮花過人頭”,那時,我用“江南蓮女”之名上網,他發過來的這句話讓我很驚訝,那正是我取名的原因啊。後來,我還用過雨荷、秋芙、紅萼等名,但每次和他聊天,我隻用“雨中菡萏”,這是他送給我的衣服,見到他時,我便穿著。
茶兄頭頂藍天。他長我兩歲,我叫他大哥。他是條真正的漢子,做他的妹子,十二分的開心,十二分的放心,因為他不會在這一份清澈坦蕩的湛藍中摻入別的顏色,他所撐起的是一片燦爛的響晴。
茶兄卻還帶著紫色的神秘。我不知他的姓名,不知他的單位,不知他的電話……許多許多的不知,我不問他也不說,似乎一問一說間,會沉重了這份感情的輕靈,會破壞了這份相守的默契。佛曰:“不可說,不可說,一說就錯。”
這是一篇叫做《赤橙黃綠青藍紫》的文章,是四年前寫的。算起來,我和茶兄的交往應該有五年了。我不知道,在網上是否還有像我們這樣的朋友。
五年前,我剛剛學會上網,便認識了茶兄,他叫網上茶亭。
那時候,在聊天室裏聊天,我有時候會胡鬧的。我和我的那群朋友們,搞過服裝秀,開過冷飲店,賣過水果和麵包;我們像個女俠似的和別人打架,把別人扁得體無完膚,把個聊天室弄得烏煙瘴氣;我們還在一起喝過酒,李白那樣的會須一飲三百杯,為此,我當掉了我的一對玉鐲,前些日子還有朋友向我提及我當年的豪放。這樣的一個我是我想做的我。
然而,茶兄從來不參與我們的胡鬧,他甚至於責備我的胡鬧。他總是以山一樣的姿勢出現,沉穩踏實,其實這也正是我欣賞他的地方,也是他讓人放心的地方。在他的麵前,我很乖,不敢胡鬧,我居然恢複到現實中的真我。
我相信茶兄他也是以現實中的真麵目而出現的,不,不對,茶兄說過的:“和你聊天,我怕說錯話呢。我總要考慮好了再說。比方說那些黃段子,我就絕對不敢說給你聽。”是的,茶兄和我一樣,有所保留的。我們之間不是那種無話不說型的,我們彼此都在展示著最美麗的一麵,生怕被對方給看低了。有所保留,並不等於不是朋友。我知道我自己,我也知道茶兄,我們彼此都知道:“我在乎。”
茶兄是軍人,在沙漠駐守過,他很有文采,他的詩詞寫的全是邊塞風情,是我一直就喜歡的豪放派。我們聊得真的很投緣,雖然聊的次數並不多,但是卻像茶一樣有滋有味。他持重、穩重、慎重,所以,我敬重他。
一直一直想要一個這樣的哥的,我便認了他做哥,我在網上的哥哥,時間一長,好像還真有了血緣上的親近感。不過呢,這樣一來,我恢複了我本來的懶散。他讓我時常向他作“思想彙報”,我以“我不是黨員”來撒嬌撒賴。
後來,我們都不上網了,他倒成了我現實生活中的哥哥。
他給我發短信,有時候是一天裏滾滾而來,有時候是兩三個月裏也沒有一條。我高興了就回他,不高興的時候就不理他。他也並不介意。我偶爾也會給他發短信,告訴他我的心情我的處境等。同樣的,隻是告訴而已。他也是有時候回,有時候不回。他知道我也不會刻意期待的。
我們彼此都知道。
我知道我有個哥,在遙遠的西安,有這樣的一份淡淡的牽掛,其實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