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書極守本分的跟在夢若身後,走向側殿。
濕漉漉的地麵散發著新鮮的氣息,有些淡淡的寒意,充斥在空中,驚起點點辰星遙遙爍爍。兩側石柱上籠著淺色的燈籠,映出淡淡的燭光,卻又不顯暗淡。
剛剛走到側門,一個墨服宮人躬身道,“王爺,寧公公吩咐奴才在這裏等待您。”
“引路吧。”夢若冷冷道,似是嫌他話多。
“是,王爺。”墨服宮人退後一步方才轉過身,在前方帶路。
一路彎彎曲曲,不知過了多久,才看到明亮的殿堂,墨服宮人通報了聲,夢若才入了殿宇,效書在在等候。
四周都是明晃晃的燭光,一張兩人長的木桌擺放在頂端,四張張大圓桌安置在下方,左前側圓桌坐著沈嬪、餘嬪、齊嬪、蒲嬪,右前側圓桌則是坐著自己的十一個哥哥,左後側桌是一些朝廷重臣,右後側桌是一些儒生,都在盤聊中,其洽容容。
“兄弟裏竟是我最晚了。”夢若走到右前側桌前,略帶歉意道。
“無妨,父皇和母後還沒到呢。”亓官尤軒微微一笑,“快些坐下,上次一別就沒了時間去看望十二弟,這倒是第二次見呢。”
“二哥說笑了,應是弟弟去拜訪哥哥,是弟弟沒早些去拜訪,還望哥哥莫要生氣。”夢若坐下,對著太子亓官尤軒說道。
亓官尤軒淡淡一笑,並未開口說話,夢若也安靜的坐在那裏,氛圍有些怪異。
“十二弟何時去我的府裏瞧瞧,可有些好玩的了。”亓官末逸無邪的笑著對著夢若,有些期待的問道。
夢若還未應答,便被人搶了去,“十弟,太過貪玩可是不好的,怎麼能讓十二弟陪你一起瘋。”亓官皓澤端著酒樽,看著夢若,微然一笑。
“哥哥好些不對,我們還沒到及冠之年,是該玩耍的年齡,怎能虧待了自己。”亓官末逸不滿的撅了撅嘴,明顯是小孩子心思。
巧也不巧,一聲高呼:“皇上駕到,皇後駕到。”
在一些宮娥的擁擠中,亓官越川和第五溪湄到了場。
所有人起身,跪下,“皇上(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亓官越川坐到頂端的長桌前,第五溪湄坐在其右側,“今兒除夕,隻為守歲,不用拘束。”亓官越川微笑道。
“謝皇上(父皇)。”眾人起身,坐下。
“父皇,今兒除夕,為不顯無趣不如仿那民間,行酒令,如何?”太子亓官尤軒起身,作揖。
亓官越川摸著長桌上的酒樽,又放下,“這主意但是不錯,倒是佐主史未宣進宮來,便由朕做這令官吧。”
“以鏡為景,作一首詩或詞,十步之內未成便為輸,自罰一杯,最後的贏家,賞。東綾鶴棠鏡。”亓官越川略沉思,便是說了。
亓官越川剛剛說出東綾鶴棠鏡,下麵一片驚訝,那可是上千年前新國太子涼若修為心愛之人嘔心瀝血,耗費數十玉器宗師和上萬資源才打造出來的,玲瓏精致,在月光下會散發出淡淡的寒光,觸之暖熱炙手,以絹撫之,卻又寒若冰霜,最過奇妙的是,以鏡映人,可看出其心愛之人,不過僅僅是傳聞,因為無人敢用,傳聞以鏡映人會有血光之災,是為不詳之物,卻又受眾人追捧,畢竟那可是無價之寶。
“已有了賞罰,便由十二弟開始吧,十二弟可是文墨狀元。”亓官尤軒轉過身,笑著對夢若說道。
夢若起身作揖,“弟弟便獻醜了。”夢若略略沉思,便踏了一步,抬起頭,感受殿外吹進來的微風,再踏一步,閉著眼,深吸了口氣,靜了心,再踏一步,緩緩睜開眼,念道:
望著無際的月光
撫摸鏡中的淒涼
柔和下微微透著滄桑
映入眸裏不複往昔
僅僅是過往的哀傷
傾瀉如江
在秋風中輕輕蕩漾
睋著幽暗的長廊
淡淡的淺影
是夢裏熟悉的模樣
泛出許許思戀
瞼裏浮著迷茫
清涼濺在妝台上
卻是妄想
廊裏空空蕩蕩
隻有穹蒼
嚶泣在耳畔回響
夢若微微一笑,“便以候為名。”
望著站在殿中的夢若,三步作詩,自信不慌心神,微然一笑,卻又比女子還嬌媚,傾國傾城也不過如此,輕風下,袖襟曳曳,若出塵謫仙,不食人間煙火,時光如在此刻靜止,擾了眾人的心神。亓官越川擦了擦流下的淚,無人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