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主簿,做的可真累啊……”遷陌抱怨著。
即使是坐在馬車裏趕去別人府邸的路上都要偷空看兩眼竹簡,實在是讓人吃不消的工作壓力。
主薄並不是一個大官,但是權力卻比一般的官員要多得多。如果具體比喻的話,就相當於現代的秘書,秘書的地位通常取決於你侍奉的主人和你在其他秘書中的地位。很不巧,何進的主薄並不多,其中以陳琳為能者。而自己承蒙陳琳與何進的提攜,才得以接手這麼多的事項。
如果放在一起權臣手中,可以接觸到這麼多核心的事項已經足夠他合不攏嘴了。但對於遷陌來說,無法插手謀利又要給別人白打工的工作,實在令她開心不起來。
“君子,到了。”隨著馬車漸漸停穩,菊葉拉起車簾。
遷陌走下車,在對方門童的恭迎下走進門時還頓了頓,“把馬車引到院內。”
若是自己隨身攜帶的公文被有心人看去了也是一件麻煩的事。
“都已經習慣了你連日閉門不出,怎麼今日裏倒是晃到我這裏來了?”陳琳咂咂嘴有些稱奇。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遷陌背著侍人們對陳琳眨眨眼,“天天處理你留下的那堆東西,可算憋死我了。”
“你這潑子,我又沒讓你一天處理完,你把自己關在屋裏還好意思抱怨。”陳琳笑笑,上下看了看遷陌。“不是為兄說你,小孩子長身體的時候多曬曬太陽。瞧你這越來越白越來削瘦,哪裏有男子的樣子。”
真的有男子的樣子自己豈不是連去泰國的機票都省了,遷陌皮笑肉不笑。“聽說過度勞累也會讓小孩子瘦弱來著。再說,你把一個戶部的公文都搬到我家裏去真的合適嗎?”
“能者多勞嘛。”陳琳眼睛往天上看了看,假裝沒聽到。他把遷陌手上的文件接了過來,帶著遷陌帶進書房。
“我特地前來卻有一事。”遷陌遣散侍從,把書房門掩上,從那一堆的文件裏找出一張絲綢遞給陳琳。“我昨日收到一份急報,五日前揚州鬧起匪患,聲稱不臣朝廷管理,自立山頭,從此與朝廷無關。”
“哎。自從黃巾逆賊起兵以來,多有山匪橫行。不光朝廷,就連諸侯也疲於奔命。哪怕此事放置不管也不足為奇。”陳琳歎口氣,不以為然。
“然而此時略有蹊蹺。”遷陌道,“軍情之急當三日送報,我接到此信時剛好三日。按理說揚州起匪理應一日內送到,我特地喚來值官一問,你猜如何?”
“嗯?”陳琳覺得遷陌的話裏有話。
“值官說此保兩日前便已送到,可為何今日才到我手中,莫不是有人不想我看到此報?”遷陌拿起毛筆,大概花了一個地圖的樣子,給陳琳指道。“兄長,揚州素來富庶,更是未受冀州戰火波及,何來匪患?而此匪徒也不太正常,並沒有打家劫舍的事情發生,反而與百姓相安無事。依亦將來看,倒更像屯兵之所。而這急報,也並不是由郡守書寫,而是由州牧直接發出。”
“揚州郡守何人?”遷陌抬頭問向陳琳。
“吳儀,應為宦官一黨。”陳琳思索了下。
遷陌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又從公文中拿出另一卷竹簡遞給陳琳。“涼州上書,稱今年風水不順,故馬草不豐,減少對朝廷的良馬進貢與出售。”
陳琳皺眉。雖然兩件都是小事,然而遷陌把他們拿出來單獨陳述,似乎便有值得注意的道理。“賢弟的意思,莫不是?”
遷陌點頭,“此時事關重大,必有牽扯所動。兄長既居其位,還請兄長私下注意此事。”
陳琳點頭表示知曉,將兩份文件單獨放到一邊。
遷陌既然交代完兩件事情,便躬身打算回府,不過被陳琳攔了住。“賢弟可是還有客人要見?”
“隻有一屋子的公文與我對坐到天明。”遷陌苦笑,瞪了陳琳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