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往事雲煙
淵芙染不會水,宮裏的湖又比較深,她撲騰著使勁喊救命,她想她那時一定是狼狽極了,卻恰巧被他看到了,她看著他們從橋上走過,她想著他一定會跳下水來救自己,盡管不想被他看到自己不雅的樣子,卻還是希望來救她的人是他。
公子從橋上走過,大公子走在身後,看著水裏撲騰的女子,焦急道:“好像是芙染公主落水了,慕名你水性好,快下去救她。”
公子看了一眼水中的淵芙染,魅惑的笑道:“不想多管閑事,走了。”
聽到這一句話,淵芙染是又急又氣,獅子樁上的手帕這才被風吹得飄落了下來,一邊是剛才自己一心想要撿的手帕,如今也同自己一樣落入了水中,另一邊是自己心心念念想遇到的人,現如今也遇到了,所以還有什麼好留念的呢,於是淵芙染憋了一口氣,潛入了水中。
剛剛憋了一會,就聽到跳水的“撲通”聲,有人來救自己了,她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在水裏待得時間太長,已經被嗆了好幾口水。
淵芙染剛才憋著氣潛到水裏隻是想讓他們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然後下來救自己,卻絕非想要自殺,她懂得留著性命,一切才有可能,否則都是空談。
不知道是誰把她從水裏抬到了岸上,滴滴答答的水漬濕了一路,仿似有人一個勁的壓她的胸口,並且很有節奏,起了反應以後她猛烈的咳嗽,把剛才嗆到得水依稀都吐了出來,她緩緩的睜開雙眼,水珠從睫毛上滾落了下來,她濕漉漉的,他也濕漉漉的。
身旁還有方才自己一直想要去撿的鴛鴦手帕,正被握在他的手中。
難道……難道是他來救自己了嗎,淵芙染心中暗喜,她坐起身子氣息微弱的道:“芙染謝過公子搭救。”
公子甩甩頭發上的水,將手帕放入了淵芙染的手中,起身向大公子責怪道:“誰讓你把我推下去的,弄壞了這身衣服你可要再送我一件的。”
大公子低著頭偷偷的笑,道:“我若不推你下去,誰來救人!”他俯下身子將自己的外衫披在了淵芙染的身上,“公主沒事吧,都是慕名頑劣不懂事,救駕來遲,還望公主不要怪罪。”
淵芙染沒有回答大公子的話,反而仰起頭看著公子,妖嬈的梅花纏繞在他的鬢角,從眼角生出的枝椏也略染芬芳,紅的火烈,她想為何這麼多權貴中,就他偏偏與眾不同,就他對自己視若無睹,就他敢在權力麵前如此放肆,也隻有他敢在父皇的麵前大膽的索要一座城池,正如父皇所,阿拉慕名看起來雖是玩世不恭,卻心懷大計,是一個人才。
公子感覺到了灼灼的目光,轉頭過來,果不其然有人盯著自己,他漫不經心的問道:“你盯著我做什麼?”
一語道破,使得淵芙染的雙頰像是印上了一旁的芍藥花,紅的芬芳,倒叫周圍的一切失了顏色。
後來接連著兩日的王宮宴會淵芙染都沒有見到公子,大公子躊躇道:“慕名他偶感風寒,身體欠佳,在殿中休息。”
她自然是不信這些表麵上的辭,私下派人去打聽,聽公子是迷戀上了淵的風土人情,現下正在京城最大的青樓裏喝花酒。
她將手中的帕子絞得不能在絞,硬生生將鴛鴦繡帕撕開了一個口子,夜裏挑燈,她將帕子修補好。
淵芙染痛定思痛最終還是選擇了邪族公子阿拉慕名,一則是隨了父皇的心願,他是父皇看中的人,二則才是最為重要的一則,“一個讓自己第一眼就驚豔到的人,往後怎麼還舍得放下。”這是淵芙染的原話。
曼紗華放任自己躺在淵芙染的腿邊,瞅著外麵的已經黑了下來,既然母後晚間不會去找自己,她也就可以安心的在這裏聽故事,遙想外麵的世界,一個從未謀麵的國家。
她想著自己與淵著的第一次見麵時什麼時候,那是淵四十八年,安寧十二月,整個皇宮銀裝素裹,大殿裏的盆火暖暖,她剛剛出生,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他,那是對她笑的第一人,也是惹她哭的第一人,她記不起當時是什麼場景了,後來的這些隻能從王後的隻言片語中得知,總之第一次相見,她對他沒什麼印象,年齡尚且不足月,想想對誰都沒什麼印象吧。
往後的日子裏他伴著她成長,那種相伴讓她不清楚那是什麼樣的喜歡,總之就是非他不可,期待著將來有一能做他的妻子,然後永遠的在一起,她想她的芙染姐姐對邪族公子,大抵就是這種心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