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屈可發來的短信,他已到了大漠。
同小仙妹分別時,她牽住我的手,嬌聲道:華哥哥,為何不與我們一起啊?
說實話,與小仙妹朝夕相伴了幾天,我的腦中滿是她。可莊裏的安排,自有他們的道理,違拗不得。
“你想啊,如果我時時刻刻都與你在一起,會不會引起連月的反感?屆時,她心生不悅,反悔變卦,一切的努力就前功盡棄了。”
她耷拉著腦袋,藍汪汪的眸子閃了閃,說:嗯,你說的有道理。那我們明早到,你要來接我。
“好,我一定去。”
“華哥哥,說心裏話,你是我遇到的第一個對我真心好的人。”
我別過頭,鬆開她的手,用極低的聲音說:我……我回去了,明早見。
當我走出很遠,在一株大樹後藏起身回頭望時,蒼茫的暮色中,宛如天使的她僵在原地,眸子裏閃著晶瑩的星光。
“小仙,事成之後,要殺要剮由你,對不起。”
我攥緊拳,在樹上狠砸了幾下,抹了一把淚水,向遠處走去。
翌日清早,當太陽還蟄伏在地平線下的時候,我已坐上了飛機。
臨行前,我給小仙妹發了條信息,告訴她切不可貪睡。
許是她迷迷糊糊的睡個半醒,十多分鍾後才回來倆字:婆媽。
在運城的八天,我覺得自己像是度過了八個月的漫長時光。
從生走向死,又從死走向生。每每絕望之時,偏偏柳暗花明。
不過,當飛機升空的一刻,一切都彙聚成了一個星點,在我的世界逐漸消失了。
“進入沙雕園,是不是就能見到雲姐呢?前來迎接我的會是誰?”
下了飛機後,我給屈可來打了無數個電話,但他的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
“難道他沒對上暗語,被誅心社的人扣押甚至是殺害了嗎?”
想到此,我馬不解鞍的向沙雕園趕去。
抵近沙雕園,一個七八歲模樣的小姑娘正立於門外,笑嘻嘻的望著我。
“王華叔叔,裏麵請,朱校長候你多時了。”
“叔叔?朱校長?”
一來被人喚作叔叔,我心裏很是不悅;二來她所說的“朱校長”,難道是誅心社的聖主“朱三”嗎?
“請吧,叔叔。”
我白了她一眼,心道:不可愛的小孩。
再進沙雕園,目之所及,依然熱血沸騰、讚不絕口。
“砰!”
一枚月牙狀的金色煙花在空中炸開,燦爛迷人。
穿過一座座新奇壯麗的建築,在一座傾斜欲墜的圓形建築外,小姑娘止住了腳,說:進去吧,朱校長已在裏麵了。
進來後,又是一番奇觀異景。建築的中心空無一物,所有的房屋均是貼在圓形建築的邊緣上,奇特異常。
“小華,你來了。”
一記厚重熟悉的聲音從我的身後傳來。
轉過身,望見了一張似曾相識的麵孔。
“嗬嗬。”
他笑了笑,下巴圈上的肥肉像搖擺的裙邊,晃來晃去。
我忽地想起來了,他不就是我和小仙妹在衣服店內遇到的那個油頭滿麵男嗎?
“大……哥,緣分啊,咱們又見麵了。前兩天的事,對不住嫂子啊。”
“無礙的,我已經記在心裏了。”
我趕忙回道:趕明有空,我將那身衣服買回去送與嫂子。
“嗬嗬,你是要找朱校長嗎?”
“嗯,能帶我去見見他嗎?”
“我就是。”
“啊?”
我驚了一聲,惹的路人頻頻駐足。說實話,他油膩膩的、胖乎乎的,不像個校長。
回想一番他的聲音,我又問:在“天懸峰”裏,同我對話的也是你?
“是我。”
“怎麼做到的?”
朱校長笑了笑,引我走出了建築,在沙雕園裏遊逛著。
“小華,你是不是留了一手,沒將準確的暗語告知給屈可來。”
“怎麼說呢,我心裏隱隱有些不安,所以……”
“嗯,他沒事,不過被二十個打手追到了大漠,現已將其悉數押禁了起來。”
“押在帝陵了?”
“你……你怎麼知道?”
“噢……猜的。他也忒不小心了。”
朱校長注視著我,擺擺手,說:根據我的直覺,這些人是屈可來故意引來的。
我頓然止步,低聲道:故意引來的?不可能。
“昨天晚上,是屈可來先到的,然而暗語他說錯了一個字。緊接著,有一行人三三兩兩的來到咱們沙雕園,所說的暗語和屈可來的一模一樣,我琢磨了一下,便明白了屈可來定是你所找到的兔子,而前後而至的二十多人,一定是孽鬼身邊的打手。”
望著朱校長睿智老成的樣子,我問:校長,若你猜測的沒錯,屈可來為何要將打手們引來?
“不好說,此事怪怪的,我覺得連月沒那麼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