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轉過頭去向明桀揚求救,小姐的固執他可無力招架。墨櫻見此情景,正想開口說些什麼,明桀揚卻輕輕揚了揚手,阻止了墨櫻將要說出口的話。
站在擂台上的沐琬辭看見他們之間的互動,隻覺得說不出的刺眼,莫名的覺得難過。
人群裏的騷動聲越發大了,各門各派的人都當是看熱鬧一樣,也沒有人上前去勸阻這場明顯已經失控的比武。所有的人都在猜測這名長相傾城的女子到底是什麼來曆,和雪隱門是什麼關係,又跟天機門有著什麼樣的瓜葛。
明桀揚緩緩地站起來,全場一瞬間安靜,目光全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他慢慢地走到擂台中央,站到了沐琬辭的麵前,墨羽摸摸鼻子退到了一邊。
沐琬辭的目光在明桀揚站起來的那一刻就再沒有從他的身上移開過,一直到他站在自己的麵前,她仍是定定地瞧著他的臉。
明桀揚的表情風清雲淡的,看不出喜怒,這是他平常一慣來的樣子,他用很輕的聲音道,“辭兒,別鬧了,跟我回去。”
盡管已是很小的聲音,然而在許多內功深厚的武林高手麵前,他們仍是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沐琬辭皺了皺眉頭,露出難過的神情,難道在他的心裏,這一切都隻是她在無禮取鬧嗎?他怎麼可以覺得,她的執著與認定是一種胡鬧呢?明明在前不久,他們都為了這一份愛拋棄了原先的生活,可是為什麼此時此刻,竟然會變成這樣。
她怔了怔,開口道,“我在等你的解釋,等你的選擇。”
她曾經跟他說過,她要的愛就是一心一意,他們隻屬於彼此,不會再有其他人。所以,她相信他懂她的意思。
明桀揚沉默了,他的心知道自己做的是什麼樣的決定,而這個決定他從來都沒有改變過,自始至終,他的生命裏僅有沐琬辭一人。
隻是他沒有辦法不顧念墨櫻的感受,她怎麼說也跟了自己十年之久,雖然沒有男女之情,至少還是有著深厚的主仆懷誼的。他不會接受她,但也不想在這樣的場合去傷害她。
明桀揚沒有正麵回答,隻是對沐琬辭道,“有什麼事情我們回去再說,別攪了別人好好的一場武林大會。”
這本來是一句極普通的話,可是已經鑽了牛角尖的沐琬辭一下子就將他話中的意思給曲解了。她覺得明桀揚是不願意做選擇,他護著墨櫻,或者說,他是在用沉默表示他選擇了墨櫻。
一時之間,沐琬辭辭隻覺得怒氣攻心,一下子就失去了理智,她想也沒想得幾步衝到墨羽的身邊,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抽出了他手裏握著的劍,直直地指向明桀揚。
她的手明顯地在顫抖,拿著劍對著自己心愛的人,沒有幾個女子能夠冷靜。她顫著聲道,“我在等你的回答。”
幾個字,她卻說得極吃力,像是一個害怕得到答案卻又偏偏想要去等待這個答案的矛盾之人。
明桀揚搖了搖頭,“辭兒,我們回去吧。在這兒,我沒有辦法給你你想要的答案。”
沐琬辭眼眶一紅,滿腦子都是他說的話,他說他沒有辦法給她她想要的答案,她說他給不了她答案,他什麼也不能肯給,什麼也不肯說。
她感覺腦子裏一片混亂,有一個聲音從腦子裏鑽出來,帶著誘惑的意味,不停地告訴她,眼前的男子是個負心之人,他傷了她的心,辜負了她的情。
台下的人莫名地發出一陣驚呼,沐琬辭回過神來向他們望去,卻發現他們的眼神都齊齊地落在自己的身上。她覺得自己手中的劍忽然間沉了,你是劍的那一頭多了一股牽引力。
她順著劍柄一直移到劍尖,最終看到那劍尖刺入了明桀揚的身體。
沐琬辭大驚,她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麼時候往前動了,也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將劍刺入了明桀揚的胸膛。
怎麼會這樣?他的武功那麼好,怎麼會躲不開她渾渾噩噩刺出的一劍呢?
她不可致信地往後退了一步,她的手裏仍握著那柄劍,劍柄跟隨她的牽引從明桀揚的身體裏抽了出來。
“唔……”明桀揚的身體輕輕地晃動了一下,眉頭微微一擰。淺青色的外袍上迅速地滲出一片深紅,他站著一動不動,任憑胸口上的紅色不斷擴大。
站在一旁的墨羽沒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連忙上來點住明桀揚胸口的幾處大穴,替他暫時將血止住。
沐琬辭的臉色一瞬間變得蒼白,她瞪大了眼睛,眼裏盛滿了驚恐。她不住地往後退了好幾步,手裏的劍“咣當”一聲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