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俞洋洋得意的嘴臉令人作嘔。正在白鶯離思索著要不要直接拚了算了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陣笑聲。鄭俞的那些手下連忙往兩邊讓了讓,讓出一條道來。鄭俞諂媚地迎了上去,“師父,您怎麼來了。就這麼幾個人,徒兒就能將他們給收拾了。”
陸靖謙極不滿地瞥了鄭俞一眼,假惺惺地道,“你怎麼辦事的?為師是讓你好好地將鶯離請回來,你這是幹什麼?要動手嗎?鶯離再怎麼說也是我的師侄,如今她的爹娘和兄長都不在了,為師自然有義務照顧她。”
白鶯離冷冷地哼了一聲,這個陸靖謙還真不是一般的不要臉,自己往自己臉上貼金。明明就是想要將她也殺掉,好讓他自己高枕無憂地霸占雪隱門,卻還能無恥地把話說得這麼好聽。
陸靖謙轉頭看向白鶯離,臉上的神情真的可以說是如沐春風,極為慈祥。若是不知情的人,還真的以為這是一個心地善良、關愛後輩的老人家呢。“你昨夜夜闖雪隱門密室,盜走我師兄和師嫂的骨灰,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白鶯離瞪了他一眼,冷冷一笑,伶牙俐齒地回嘴道,“不應該?我倒是不知道哪裏不應該了。我取回我爹娘的骨灰難道還要跟別人請示不成?我還真的不知道你是我的什麼人,管得也太多了吧。”
她說話又直又衝,然而陸靖謙竟然一點也沒有生氣,反而笑嗬嗬的,看來還真不是一般的角色。“鶯離,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你的師叔,怎麼能是別人呢?其實師叔接管雪隱門也是很無奈的,誰讓一漠英年早逝,而你偏偏又是個女孩子,難道要做殺手頭子?門中上下那麼多號人,不可一日無主,所以師叔才勉為其難暫時出來主持大局。但是,雪隱門自始至終都還是你的家,你要什麼師叔都能給你,用得找偷嗎?”
勉為其難?白鶯離差點沒笑掉大牙。其餘幾個麵麵相覷,也著實佩服陸靖謙顛倒是非的功力,還真是跟那沽名釣譽的霍楠英有的一拚了。
“誰求著師叔出山了?我怎麼不知道?師叔這麼為難,雪隱門怎麼敢勞駕師叔您呢?我哥底下英才眾多,隨便挑一個也能擔此大任,用不著師叔你一把年紀了出來坐鎮,省得把這副老骨頭給弄散了。”
陸靖謙饒是再能忍,也氣得胡子一翹一翹的。鄭俞見他臉色不敢,連忙衝著白鶯離吼道,“鶯離!你怎麼跟你師叔說話的?沒大沒小!你師叔都親自來接你了,還不趕緊跟你師叔認個錯,然後乖乖跟我們回去?”
“你們休想,我絕不會跟你們回去的。”白鶯離抱著畫,往後退了一步。蕭雲見狀,往她身邊挪了挪,身體正好擋在她的身前。
陸靖謙看向明桀揚,他沒有去參加武林大會,但是也聽到了江湖上的傳聞,說是雪隱門跟天機門聯手與藏劍山莊等武林正道抗衡。眼下白鶯離和這一群人在一起,這群人絕對就是天機門的人。而眼前這名戴著麵具的男子,無論是從穿著還是氣度上來看,都像是這些人的主子。
“這位一定就是天機門門主了吧?久仰大名。聽說,藏劍山莊已經對天機門發了天涯追殺令。老夫沒想到閣下居然還有閑情陪著一個小姑娘胡鬧,或者說,閣下想借鶯離是有什麼目的?”
明桀揚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仿佛陸靖謙說的那個人並不是他一樣。隻見他微微地勾了勾唇,似笑非笑,“就因為那江湖追殺令,我天機門就要四處逃竄,做縮頭烏龜嗎?在下從來沒有害怕過什麼,去什麼地方,做什麼事,結交什麼人,也都是憑心而已,無愧於天地。”他掃了一眼躲在蕭雲身後的白鶯離,正好看見她可憐兮兮地看著自己,眼裏的神情像是在說,不要將她交出去,不要將她丟下。
他是個重諾守信的人,既然做出了承諾,就不管有多困難都會去遵守。
“至於鶯離,我也從未勉強過她,一切都是遵從了她的意願。還是陸門主覺得,鶯離這麼大個人還能被我左右了想法不成?在下非妖非魔,又如何有那樣的本事攝人心魂?就算是小孩子也不會信。”
陸靖謙本是想羞辱明桀揚一番,誰料竟然反被他給羞辱了。怒極反笑,“果然是機言巧辨。”他目光一掃,陡然落在站在明桀揚身側稍後處的沐琬辭,隻覺得分外眼熟。腦海裏極速地回憶著,猛地想起她就是他曾經在雪隱門見過的那名女子,當初他還參加過白一漠和她的婚禮。她不是白一漠的妻子嗎?為什麼也和天機門的人在一起?
“這位不是我的侄媳婦兒嗎?當日你和一漠大婚,師叔可是去喝過你們喜酒的。”陸靖謙不懷好意地說道,眼光在沐琬辭和明桀揚的身上來回移動。這人一向來就是老奸巨滑之輩,一眼看過去就看出來他二人之間有著不尋常的關係,絕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