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他不可以再承受第三刀了,他會死的!
然而,蕭雲的力氣很大,就算是身受重傷,仍然是將白鶯離好好地護在自己的身下,不讓她動彈。白鶯離驚慌痛苦地看著他,拚命地搖頭,然而蕭雲卻像是什麼也沒有看到一樣,無動於衷。
“蕭雲!”
“蕭雲!”
另一邊的墨櫻、墨羽他們已然發現了這邊的情況,不由驚得大喊,想要趕過來救他們,卻又被纏鬥得無法脫身。
白鶯離絕望了,看著鄭俞豎直而下的刀,她抱緊了蕭雲的身體,閉上了眼睛。如果要死的話,就讓她和他一起死好了。他替她擋了這兩刀,她就已經還不起了。已經不再是雪隱門大小姐的她,還能用什麼來還?
就在她放棄了掙紮,認命地接受死亡的時候,破廟外突然闖進一個人來,對著廟中的一片殺戮大喝道,“住手!”
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紛紛望了過去。見闖進來的人是陸雪嬈,陸靖謙的那些手下呆怔了一下,就放下了手中的兵器。他們都知道,陸雪嬈是陸靖謙的掌中寶,得罪誰也不能得罪她。鄭俞看了她一眼,卻沒有照她說的放下手中的刀,反而是重新舉起刀狠狠地就要刺下去。
這時遲那時快,隻見陸雪嬈一揮袖子,袖中便飛出一枚葉子飛鏢直射向鄭俞,不偏不倚地正好刺中他的手腕。鄭俞手中吃痛,握刀的手一偏,砍在了一旁的木桌上。墨櫻、墨羽見狀,連忙趁機閃身過去,將蕭雲和白鶯離扶起,一群人退到後麵與陸靖謙他們重新進入對峙的狀態。
鄭俞的手腕鮮血淋漓,他沒好氣地埋怨道,“師妹!你又在胡鬧什麼,竟然對我都下手。你是不是搞錯對象了,我可是你的師兄!”
陸雪嬈冷冷地掃了他一眼,美豔的臉上一片冷然高傲,眼神裏的親蔑極為明顯。她從小被陸靖謙寵壞了,有一種唯她獨尊的感覺,想要看不起誰就看不起誰。而這個不學無術卻很會拍她爹馬屁的師兄,她更是鄙視得很。“我剛才已經說過讓你們都住手了,你要是自己聽我的話住手,就不用受這皮肉之苦了。活該!”
鄭俞捂著手傷的手腕,氣極了,卻又是敢怒而不敢言。
陸靖謙皺著眉頭,對陸雪嬈的到來既是驚訝又是惱火,卻又不得不壓著脾氣道,“雪嬈,你怎麼來了?你回去,爹在辦要緊的事,你一個姑娘家不要亂摻和。”
陸雪嬈轉頭看向陸靖謙,話語裏帶著質問的口氣,“要緊的事?爹口中說的要緊的事到底是什麼?爹你跟我說過,你想要得到的隻是雪隱門而已,你不會去傷害一漠和鶯離。可是我現在看到的根本就不是那樣,你以為你瞞著我,帶鄭俞出來,我就不知道了嗎?爹,你騙我!”
陸靖謙麵對著自己的女兒,有些心虛,他確實答應過她,隻要得到雪隱門就好,可是他也並沒有答應過她對讓姓白的活下去。如今被女兒質問,不由有些心虛生氣,“雪嬈,你怎麼跟爹說話的!”陸雪嬈沒有理他,隻是看向被人護著一心一意隻關心身邊那個受傷男子的白鶯離。心慌亂地跳著,有著很不好的預感。江湖中的那些傳聞,她都聽到了,她想要知道最後的結果,可是卻又害怕……“鶯離……你哥他……”
白鶯離抬起頭,蒼白的臉上淚痕未幹,在聽到陸雪嬈的問話時,微微地怔了怔,眸中的顏色迅速淡去。她扯了扯嘴角,原是想笑的,可是眼淚卻搶先一步落了下來。“我哥他……死了……”
“死……了……”陸雪嬈呐呐著,身影晃了晃,像是承受不住這個打擊,心中的一角一瞬間坍塌毀滅。當聽到那些不好的傳聞時,她就已經一點一點地給自己做著準備,她想過每一種結果,也想過最壞的結果。她以為自己可以平靜地接受了,可是,還是不可以,她做不到……她真的做不到……
為什麼……會那樣疼……
陸雪嬈哭了,捂著嘴失聲痛哭。白鶯離從來沒有見她哭過,就算是生氣難過的時候她也隻是大發脾氣而已,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哭得那麼傷心難過。她……其實是真的很愛哥哥的吧?
“我不信……他怎麼會死呢……怎麼會……”陸雪嬈從沒想過白一漠會死,在她的眼裏,他是那樣的厲害,武藝高強,飄然似仙。那樣的人,很容易會讓人愛上。所以,在她還很小的時候就悄悄地愛上了他。那麼多年來,她從來沒有想過別的,她覺得總有一天那個男子是會愛她的。直到他娶了別人……
他是辜負了她,她是很生氣,可是他為什麼要死掉……她要他活著啊……就算不是和她在一起……隻要他活著就好啊……
可是那個人再也聽不見了,就算她想得再多,說得再多,他都聽不見了。
陸靖謙有些震驚,他從來沒有見過女兒哭成一個淚人。他原本以為她對白一漠隻是一種迷戀,得不到就會轉為恨。她從小就是這樣的,得不到的東西寧願毀掉也不給別人。可是這一刻,他忽然覺得,他的這個女兒是真的愛著白一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