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魚一臉不服氣地抿了抿粉唇,卻沒有再說下去。
看她這樣簡單地就順從了自己的意思,淩絕的語氣不知不覺放緩了。
“顧澤天找你幹什麼?”
他怎麼知道顧澤天找過她?
桑魚有些納悶,轉瞬一想又想開了。
為了顧澤天那點兒事,程嬌都和她翻臉成仇人了,淩絕知道又有什麼可奇怪的。
“他找我是為了……顧影。”桑魚沒有看他,淡淡地說道。
淩絕的臉上露出一抹不出所料的表情。
“那你是怎麼想的?”
桑魚的視線停留在手邊的落地台燈上,目光有些飄忽。
她怎麼想重要嗎?事到如今,她無論怎麼想都不會影響事情的發展。
就算是她真的心軟了,為了顧氏去跟淩絕求情,恐怕也不能改變什麼了吧?
驚動了“上麵”,就算淩絕手眼通天,要挽救顧氏也不太可能。
而且,她也從來沒有過心軟的想法。
“我一定會查下去的。”她的表情漸漸凝重,語氣無比堅定。
淩絕深深地望著她,俊臉上的神色說不清是讚許還是憐惜。
“好,隻要你想要查下去,就不要怕任何事情。”他微微一笑,神情很輕鬆,似乎隻是在說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有我在。”
桑魚輕輕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是啊,有他在,她還會怕什麼?
許久以來,兩人第一次如此默契。
想了想,淩絕還是略帶不放心地叮囑了她一句:“最近你小心一點兒,現在顧家真的是走投無路了。”
居然都求到桑魚的頭上了,顧氏現在還能有什麼出路。
狗急了還會跳牆,更何況顧氏能有今天的成就,自然也有一定的背景和手段。
隻要不會影響到桑魚,別的他都不擔心。
桑魚的視線投到他身上,忽然笑了笑,冒出一句艾琳琳的名言。
“你以為我是吃幹飯的?”
淩絕一愣,隨即忍不住輕聲失笑。
這小女人還真是越來越囂張了,不過,他喜歡!
據說,法醫最怕烏鴉嘴,因為哪怕隻是一句無心的玩笑話,都有可能一語成讖。
可是她沒想到,這個說法這麼快就應驗到了她的身上。
又是忙碌的一天,這一上午桑魚都忙得腳不沾地,要不是艾琳琳午休時間跑過來叫她,她又要錯過午飯了。
被艾琳琳拉到食堂,一路上這個話嘮女都在嘰嘰呱呱地講八卦,桑魚想著工作上的事,時不時心不在焉地嗯啊幾聲,算是回應。
看她始終提不起興趣,艾琳琳一個巴掌拍了半天實在是拍不響,終於覺得不太對勁了。
“桑桑,你今天怎麼了?怎麼這麼沒精神啊?”
桑魚慢了半拍才意識到她在問自己,嗯了一聲:“沒,在想案子。”
一提起案子,艾琳琳一下子興奮起來:“哪個案子?快跟我說說,咱倆一起研究研究!”
“吃完飯再說吧。”桑魚瞄了一眼周圍排隊打飯的人群,決定還是不在這裏探討那種血腥惡心的細節了。
艾琳琳滿腔希望落了空,頓時麵露不滿。
“嗬,桑法醫本事大了,連我這個小警察都瞧不起啦?”她的嘴巴向來說話沒什麼把門的,想到哪兒就說到哪兒,“是不是想留著跟盛教授探討呢?”
桑魚無奈地皺了皺眉頭:“你想什麼呢?別總把我們倆扯一起啊,這玩笑一點兒都不好笑!”
看她小臉微沉,艾琳琳也意識到自己說話過分了。
上次在南河公園的事兒,市局可都傳遍了,畢竟光天化日之下,二女共爭一男的好戲不是能天天看到的,更何況兩個女人為了盛教授還雙雙掉進了河裏,這件事在市局的八卦榜上可是占據了好幾天第一名的位置。
不過,事關自己的好朋友,艾琳琳到底還是硬生生按下了自己的八卦欲望。
“哎對了!”提到案子,艾琳琳忽然想起一件事來,“西郊的殯儀館出事了,你知道嗎?”
西郊的殯儀館?
這個地方對桑魚來說太敏感了,她立刻把腦海裏的事拋到一邊,趕緊追問道:“出什麼事了?”
“就是……”艾琳琳看了看周圍的人群,湊到她耳邊壓低了聲音,“是那個殯儀館的管理員被殺了!”
殯儀館的管理員……
桑魚隻覺得眼前一黑,差點窒息。
她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安慰自己也許隻是巧合,又問道:“知道死者是誰嗎?”
艾琳琳皺了皺眉頭,顯然在竭力思索:“好像是姓王吧?歲數挺大的了……”
王大叔?
桑魚手中的托盤咣啷啷掉在了地上,引來不少投過來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