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卻完全沒有注意到旁人異樣的眼光,一把抓緊了艾琳琳。

“到底是怎麼回事?快告訴我!”

艾琳琳被她反常的舉動驚呆了,不禁一愣。

“桑桑,你怎麼了?”她忽然想起了什麼,眼睛一下子睜得老大,“難道你……你認識那個死者?”

之前有一段時間不是要清理陳年舊案嘛,桑魚到處跑各大殯儀館,認識其中的某人也沒什麼奇怪的。

但是,不就是死了個管理員嗎?桑魚怎麼這麼激動?

桑魚的手指攥得緊緊的,隻顧著不停地追問:“你在哪裏看到的?消息屬實嗎?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艾琳琳被她一連串的問題問得一頭霧水,隻能挑簡單的回答:“是內網上的案情通報……”

她話才說到一半,就看見桑魚轉身跑出了食堂。

“喂,桑桑你不吃飯了嗎?”她追了幾步,卻發現桑魚已經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門外。

桑桑這是怎麼了?不就是普通的案子麼,至於這麼緊張嗎?

“我是市局法醫科的桑魚……”

這句循例通知的話她不知道說了多少遍,可是這一次,她卻格外難以啟齒。

麵對西郊分局的同事,她竭力保持著冷靜和鎮定,提出希望了解殯儀館殺人案案情的要求。

分局正在為這個案子焦頭爛額,看到上級派人支援自然是全力配合。

很快,案情和筆錄等資料都放在了桑魚麵前。

案子才剛剛發生,相關的資料也沒有多少,桑魚很快就看完了。

王大叔死在殯儀館裏,死因初步鑒定是鈍器擊打頭部導致的重度顱腦損傷,死亡時間是在半夜,除此之外,現場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桑魚翻看著手中寥寥的幾張紙,問道:“屍體在哪兒?”

“還在殯儀館啊,這地方倒是挺合適……”分局同事想說幾句玩笑調節氣氛,看到桑魚冷沉的臉色又趕緊咽了下去,“死者沒有兒女,能聯係到的親屬在外地還沒趕過來,所以隻能暫時停放在殯儀館了。”

桑魚盯著現場的屍體照片,麵無表情地問:“是誰在調查這個案子?”

“這個嘛……”同事略帶尷尬地撓了撓頭,“桑法醫,你也知道我們基層工作挺多的,人手一直緊缺,這個案子……應該是老李在查吧?”

聽著他不太確定的語氣,桑魚索性直接站起身。

“麻煩你和李警官說一下,我現在要去殯儀館屍檢,有結果了再通知他。”

說完,她轉身便往外走。

那位同事愣了愣,趕緊跟上幾步,送她出來。

“桑法醫,這個……”他吞吞吐吐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們真不是不負責任,實在是暫時抽調不出人手……”

估計是看到她態度這麼冷漠,同事誤會了,就過來解釋一下。

桑魚的表情沒什麼變化:“我理解。”

她做法醫不是一天兩天了,這種情況她的確理解,但是這次案子不一樣,事關王大叔,她必須得查清楚。

看她的神情不似作偽,同事稍稍鬆了口氣。

“那……要不要我們派個人跟你過去……”

“不用了。”桑魚已經走出了大門,頭也不回地說,“那地方我很熟。”

簡單的一句話,嚇得那人再也不敢開口了。

跟殯儀館很熟?這話聽著太有深意了。

已經春末夏初,荒僻的郊外草長鶯飛,一派生機盎然,行走在路上的桑魚卻沒有任何心情欣賞這美麗的春景。

離殯儀館越近,她的心情越沉重。

這五年來,她曾經多少次走過這條路,每次的心情都不盡相同,可是每當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聽到那個蒼老滄桑的聲音一聲聲喚著她丫頭,嘮嘮叨叨地囑咐她要早點休息記得吃飯之類的小事,她的心裏都會不由自主地湧起一股暖流。

可是這一次,她再也看不到那個傴僂的身影,聽不到那個總是摻雜著咳嗽的熟悉的聲音了。

因為這裏本來就極少有人來,這次又出了命案,雖然是太陽高照,外頭卻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桑魚敲了敲緊閉的大門,試探地朝裏麵叫了一聲:“喂……有人嗎?”

王大叔已經去世了,她不知道這裏還會不會有人看守。

但是很快,就有一個粗暴的聲音回應了她。

“是不是警察?不是警察就別來了……”

那男人一邊吼一邊走了出來,看到桑魚,兩人均是一怔。

“小史?”桑魚眼睛一亮,“你怎麼在這兒?”

小史愣了片刻,馬上快步走過來。

“魚姐,你……知道了?”他打開門,猶豫著問道。